宋六郎面无表情。
那就祝你俩绑死,锁死。
两个变态,这辈子再也不要祸祸其它人了。
沈清瑜接着道:“她先走一步也好,等我养养伤,春暖花开了再去帝京找她。”
……他还要去帝京找她。
好极,这祸害走了,金城的天岂不是都变蓝了?
宋六郎点头赞同。
“小叔父不拘世俗偏见,不在意旁人眼光,实是洒脱名士,我辈楷模。”
沈清瑜笑眯眯地点头。
“既然六郎这么敬佩我,那明年春天,你会跟我一起去帝京吧?”
笑容僵硬在宋六郎脸上。
。
梁州,清远驿。
入夜之后,郊野一片安静。三更半,夜浓如墨。
几道人影在夜色掩映下,自清远驿悄悄离开。
距离驿舍数百米外的荒滩树林里,拴着几匹马。
换了黑衣常服的岐山王殿下,目光自那些马背上扫过。
一旁的玄鸟卫黑小三立刻道:“主人不用担心,齐家小娘子会骑马。”
话音未落地,被黑小二一个胳膊肘杵一边去了。
就你话多。
齐酥挑了一匹顺眼的枣红马跳了上去。
握着马鞭,俯视着他们,似笑非笑。
“大师,你若求我,我可与你同乘啊。”
道慈踩着马镫上马,一纵马缰绳。
“走吧。”
…
他们初时骑马,只在夜间赶路。
后来进了梁州宛城之后,白日里也换了马车。
眼看着过几天就要过年,与那些匆忙赶路的异乡人混在一起,倒是不显突兀。
行程不算快,却也不算慢的徐徐推进着。
除夕夜,他们歇在了梁州的陵叶城,找了家商户云集的普通客栈投宿。
越往东走,土地越肥沃,城池越富庶。
陵叶城外的护城河边,烟花照亮整片夜幕。
河边观赏烟花的人很多。
其中,有个小娘子幽幽叹了口气。
“哎。相公,我想念我们的孩子了。也不知道佛心乖不乖,有没有好好吃饭哦。”
烟花映照着夜幕,映照着清亮结冰的河面。
映照着她的脸。
她不施脂粉,却眉翠唇红,自有一番明媚嫣然。
烟花很快落下去,这小娘子转开脸,由她的夫君带着,去往河畔其它地方去了。
却不知刚才那惊鸿一瞥,惊艳了多少人。
…
齐酥手里拿着糖人,肉脯,还提着一串灯笼。
一旁的夫君,扮做普通商人打扮的岐山王殿下,怀里还抱着一堆点心。
他们在长街上走走停停。
齐酥咔嚓一口,把糖人仙子的脑壳子咬掉,嘎巴嘎巴嚼起来。
她目光朝人群中扫了一眼。
“夫君,累了,回吧。”
她那夫君身量高高,戴着绒绒的毡帽,裹着厚厚的斗篷。
从始至终,就跟个工具人一样,一句话没说。
让掏钱掏钱,让拿东西拿东西。
这对年轻小夫妻,带着大包小包回了客栈里。也跟所有小夫妻一样,洗漱闲话之后,就熄灯睡下了。
睡得本来就晚,又是除夕,外头鞭炮吵个不停。
三更刚过,他们客房的窗户纸被戳开一个洞。
丝丝缕缕的白烟从洞里吹到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