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如此看来,与清远驿回禀的一致,岐山王并没有撒谎。
女子葱白的手指在那处伤口上轻轻抚了抚。
叹息道:“伤口这么深,想必当日很疼吧。殿下这一路也是辛苦了。”
岐山王尚未说话,黄公公笑起来。
“殿下还未说疼,郡主倒是先心疼起来了。可见是要进一家门的。”
云无翳:“能穿衣了么?”
他语声平平,格外幽黑的眸子,盯着人看得时候,总觉得十分冰冷。
并没有其它男子,在女子面前脱衣时的局促,或故作镇定。
他是真的镇定。
从头到尾,连呼吸都不曾乱过一下。
女子:“且等我为殿下涂一层箭伤药。”
云无翳拒绝了,直接拢衣。
“稍后要面见陛下。有药味不雅,就不必涂了。”
女子点头。
被拒绝也依旧神色温婉。
“那我为殿下准备个药盒。把相关药物都装进去备用。”
云无翳:“有劳。”
黄公公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转。
看来陛下这赐婚,可未必顺畅。
虽然云峥按着旨意归来了,但他若硬着脖子不想娶安乐郡主。
陛下还真不好硬逼,毕竟陛下是贤明之君。
总得做给那些前朝的遗老遗少们看,威逼不得。
。
那边,云无翳把衣物重新穿好。
佛珠刚拢回手上,殿门口传来一道声音。
“怎么还没赴宴,就先脱起衣裳来了?”
说话的是位年轻公子,语声带着笑意。
头戴金冠,身穿金灿灿的蟒袍,正是当朝太子,魏凤合。
他跟秦商长得很像。只是,面孔轮廓硬朗很多,不若秦商阴柔。
太子朝偏殿内了一遍。
笑道:“孤是不是打搅到什么了?”
黄公公笑道:“殿下来得刚好。郡主刚为岐山王殿下诊完脉。”
太子:“哦,快跟孤说说,云峥的伤怎么样了?”
黄公公:“郡主说,岐山王殿下没有大碍,只是一路上没有好好修养,伤口尚未完全康复。还需静养。”
太子看向一旁的安乐郡主。
“安乐诊的脉,孤自然信服。往常孤身上有什么不适,请你的时候,都还推三阻四。这次给岐山王看诊,倒是挺乐意的。”
安乐郡主对他行了一礼。
“太子殿下莫要取笑我了。”
太子笑道:“不取笑你了。都是马上要成亲的大姑娘了。”
他目光看向云无翳,“数年未见,法师风采依旧。只是——”
目光落在他身上的袈裟和佛珠上。
“今日怎么还穿着这和尚袍?只怕父皇会不喜。”
他的话意有所指。
之前在清远驿,太子可是给云无翳送了常服的。
云无翳:“重要的,是当下心境,穿什么并不要紧。”
第一次觐见皇帝,就穿太子送的常服。
只怕不管是太子,还是他,都没什么好兆头吧。
太子看似也并不介意。
笑道:“别跟我打禅机了。宴会时辰要到了,快随我去见父皇吧。”
说罢,亲自挽起云无翳的手臂,带他往明光殿走。
。
明光殿的宴席,直到亥时才结束。
高高的宫墙下,夜风来回呼啸。
数盏硕大的红灯笼垂挂在宫门口,照的站在下面的城卫,都冷森森的,没有活人气。
清衍袖着手,在宫墙底下来来回回走了无数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