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麟父报复

抱紧，嗓音模糊着问我：“还冷么？”

    我不想扰他睡意，轻声回道：“不冷了。”

    “过些日子同我回家罢。”楚尽道：“我父母是想见你的。”

    我哽咽：“好。”

    门外风雨大作，我听着楚尽呼吸声沉沉睡去，梦中眼前尽是祥霞，拨开缭绕云雾所至一琼阁绛阙处，云霭中神仙成群见我皆展笑颜，我心境坦然的与他们谈笑风生，而那一方天地我亦甚为熟悉，该往何处走、应往哪里去，我心里门清。

    可麟父却乍现其中将此祥瑞之梦堪堪转为噩梦，他妖言惑众恨不能至我于死地，又翻出以往旧事编排于我，所言我乃经受天雷之僵尸，是集天地怨气而生，不老不死不灭为天地摒弃于六道轮回之外，得以上游九天、下至幽冥却居无定所，是三界之中出入阴阳的怪物。

    我口中的每一个字皆无力又苍白，被楚尽唤醒之际啜泣不止，心底更是无限悲凉。

    楚尽轻声问我：“梦见甚么了？”

    “麟父。”我不知自己悲从何来，于腹中宽慰自己不过是梦一场，转头即见门外柔和晨曦，微风徐带着花草清香与雨水湿气，团圆佳节尚未结，十二阁燕语莺啼格外清闲。

    楚尽坐于我床头，将一盏热汤端予我：“尝尝，为你熬的。”

    我接过碗盏，心头凄苦随之消了一消。

    “我们去天昭罢。”我道：“见见麒麟。”

    我二人自以十二阁出发便再未歇脚，赶至天昭之际已是满天星斗，从这里望出去似乎离天更近，连圆月都比往常要大一些，可自我登上天昭便厉风不止，天昭红叶被刮的簌簌大响，满山枝叶大震令我骇然。

    行至麒麟之处我见它被数条锁链捆着，见楚尽与我来了歇斯底里吼叫一声，楚尽掐着通兽决同我道：“它叫我二人速离山。”

    楚尽眉间焦灼，可我却从中看出他目光时而涣散时而清晰，我急唤他：“楚尽。”

    一时片刻的功夫，如论我如何唤他他都不应我，只拼了命的将我往外推，我不明所以自然不肯离开，可当他再抬起眼眸中已是凛冽灼灼，一双贯彻仇恨的眼眸望着我，恨透了我。

    我心头颇寒：“何人？”

    “我乃麟父！”

    我思量明白却是为时已晚，我本以为麟父该是阴间鬼，却未曾好好琢磨乌峦所言，只见楚尽翻手祭出一腕粗长杵，无有丝毫犹豫停顿，直将其狠狠的刺进我的胸膛。

    若叫我所言当下为何感未免有些残忍，比起利器穿胸的痛不欲生，令我痛心疾首的是楚尽，即便我晓得占躯之魂乃是麟父，可这须臾之间的他仍随着这根长杵深深刺向我的心脏。

    我死咬牙关妄图咽下嗓口腥甜，胸腔烧灼之感尤其烈，四肢百骸随着剧痛，可我浑然不觉这痛苦有多难熬，因此时我四肢麻木元神大震，不出所料的话此番我是真要化为飞灰是也，不知这杵是为何方神圣，究竟能不能给我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