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计划里?”
顾阿蛮转头,视线无意识的落在绿云鞋面上的彩宝上,绚烂多彩的宝石闪烁着耀眼的光,遮盖住了眼底的情绪。
“我该叫你绿云,还是该称呼你荒原人?”
绿云嘴角咧开,他慢慢把玩着腰间缀着的银色腰链,眉眼间流露出属于荒原人蛮横强势。
“徒儿,你总是这样聪明。”
他低声笑着。
“你管这些做什么呢?你只是一个柔弱的世家小姐,你可以去赏花,去赏月,也可以看别人在权谋里沉沦毁灭袖手旁观,多好的机会呀,为什么偏偏要选择跳进来?”
他歪头看着他,邪肆的眼神仿佛凌驾于众生之上。
顾阿蛮紧紧攥紧了手指,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去拿车厢底藏着的弓弩。
因为在绿云对她笑起的时候,她确切的感受到了绿云的杀意。
绿云想动手吗?
当然想。
绸缪多年一直为之努力的目标,终于在经年累月里看到了希望,如今却突然暴露出来。
我怕这人是自己的徒弟。
那一瞬,也有些按耐不住自己的杀气。
好笑的是,她的徒儿似乎也准备好了如何反击。
绿云想笑。
他的徒弟,真的被他教的极好。
“乖徒儿,你准备要去告发我吗?”
绿云的戏谑的声音带着浅浅的笑意,“你赐婚那日与魏帝离得那么近,如果你说出的话,这会我怕是已经活不成了。”
绿云笑道,“这件事你能一直放到现在,也算心性不错了,可惜你千算万算,都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把事情说出来。
你看看现在,在马车里只有你我二人,空间狭窄近在咫尺,我若想取你性命灭口,恐怕只在朝夕之间。”
绿云像一位苛刻的师长,对着顾阿蛮细细点评,“你这样,很不好。”
顾阿蛮抬头看他,“那师父觉得我应该怎么做呢?”
绿云俯身看她,他带着潮湿的卷发垂落下来,哪怕穿着顾阿蛮有着宽大毛领的狐裘斗篷,也依旧完美矜贵。
“我若是你,来见敌人之前就会早早留下关于这件事的证据,将其交给心腹,只要你一段时间失踪,这份证据就会被呈送到天下人面前。只要你以此为要挟,至少保住性命足够。”
绿云脸上露出一个森冷又残忍的笑,“再者,你也可以提前设下圈套,想方设法拉敌人入局,到时将我捉住,连人带证据正好是一同邀功。”
绿云饶有兴味,他眯着眼睛离顾阿蛮更近,“你觉得这两个,哪一个更好?”
这样嚣张的话,这样肆无忌惮的指点,让顾阿蛮很想握拳,在这张好看的不像话的脸上留下点什么纪念。
可是。
她真的有点开心。
开心到,都要忍着情绪,才能阻止自己骨子里兴奋的颤栗。
“可你不是敌人啊。”
顾阿蛮对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温柔亲近的笑起来。
“师父。”
她带着笑意,意味深长的喊着他。
“早知道您出身荒原,徒儿又何必千辛万苦的去找阿律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