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于桃,是一名同妻。
没错,我的丈夫郑嘉是一名同性恋。
不过,跟别的同妻所不一样的是,郑嘉并没有骗我。
在我们结婚之前,他就坦白得告诉我,他喜欢男人,而且,这辈子只会喜欢男人!
而我,之所以选择跟他结婚,是因为他愿意每年帮我弟弟支付二十万医疗费。
是的,我为了钱,出卖了自己的婚姻,代价是兢兢业业地扮演郑嘉“好妻子”的角色。
婚后,我搬进郑嘉位于上海市闵行区的房子,共同居住。
我们像所有新婚小夫妻一般,早晨一起出门上班,傍晚带一身疲惫走进同一扇家门。
在暖黄色的灯光下,我会“顺手”多做一份晚餐。
晚餐后,郑嘉会围着围裙跑进厨房洗碗,再“顺手”切一份果盘。
忙时,我们各自抱着笔记本电脑,占领房间的一角。
空闲时,我们也会选一部值得看的高分电影,将客厅的灯光调到最暗,各自坐在沙发的一端,安静地观看。
在这一场形婚之中,我和郑嘉各取所需,保持刚刚好舒服的距离。
我本以为,这种“平静的幸福”会多持续几年,直到以我弟弟的痊愈或死亡,或者郑嘉跟家里出柜,而结局。
却不成想,一个人的出现,彻底搅乱了一切!
*
婚后,第二年。
郑嘉的爷爷去世,我以长孙媳的身份,跟着他乘坐高铁回苏北老家奔丧。
将近四小时的车程,郑嘉一路上都在低头看手机,处理工作或是聊微信,在车即将到站时,抬头跟我说:“宇昊来车站接我们!”
我愣了一下,竟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一种之前从未在他身上见到过的窃喜。
在高铁站出站口,我第一次见到黄宇昊。
郑嘉姓郑,黄宇昊姓黄,可是,他们却是从小吃同一口锅里的饭菜、盖同一床棉被、一起长大的亲兄弟。
换言之,黄宇昊是我的小叔子!
郑嘉的父亲是我公公的战友,在一次演习中牺牲,郑嘉母亲改嫁,公公不忍心小小的孩子变成孤儿,便接了过来,当成亲儿子养。
去年,我跟郑嘉回老家办婚礼时,黄宇昊在部队服役,上个月刚刚复原回家。
黄宇昊留着一头短得不能再短的小平头,身材劲瘦挺拔,皮肤黝黑,双目明亮有神,一看就是从部队里出来的。
一看到我们,他就热情地冲我们挥手:“哥!嫂子!这边!”
郑嘉身高一七八,黄宇昊还要比他高大半个头,一见面就抢过我手中的行李箱,笑着打量我,夸我漂亮。
我性格偏内向,被他一闹,脸就红了。
郑嘉替我解围,笑着捶黄宇昊一拳:“没大没小!再漂亮,也是你嫂子!不许觊觎!”
“是!小弟甘愿为嫂子服务!”黄宇昊假意敬了个军礼,又挨了郑嘉一拳,才带着我们朝停车场的方向走。
黄宇昊开车,郑嘉坐在副驾驶。
我坐在后排座椅上,透过车窗看着这座只来过一次的陌生城市,想象着今夜的丧仪会是什么样子?
在农村,年过七旬便是喜丧。再加上兄弟二人跟爷爷的感情并不深,所以,我从他们身上并没有感受到多少悲伤。
郑嘉兄弟二人很有话聊,看得出来,黄宇昊是个心思细腻的人,怕我无聊,总是把话题引向我,让我能够参与他们的聊天。
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中,我得知,黄宇昊比我小两岁,今年25岁。
他是大学毕业后选择的参军,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他读的竟是国内top10的名校。
“你真厉害!”我由衷得赞叹。
黄宇昊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笑得很大声:“嫂子,这话你只能跟我哥说!”
“你哥虽然是985博士,可是,他本科时的学校跟你的可没法比……”我说完,才猛然明白过来,黄宇昊是在跟我开车!
我惊住。
黄宇昊笑得更大声了。
郑嘉又捶了黄宇昊一拳,斥他:“小屁孩儿!开玩笑也要有限度!”
他的声音忽然变得很大,明显得不悦。
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明白,为什么一向温柔绅士的老公,会因为一句玩笑话大动肝火?
如果我当时知道原因,或许,一切都还有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