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秋水情同亲兄弟,但如今毕竟是在战场上,赫连家派人来访怎么着也有些蹊跷。
纵使赫连秋水顾及旧情,想要说些什么也该自己前来。纵然是自己不敢来怕挨骂,和淳于瑾关系近些的仆从也不在少数,怎么偏偏出动了这位庶出三少爷。
淳于瑾剑眉微蹙,揉了揉眉心,这究竟代表什么呢?不过这些年,倒是听说赫连秋水很疼爱这位庶出弟弟。
淳于瑾多年来虽然不怎么参与军事斗争,但是对于赫连秋水的智谋还很是了解的。自小到大,赫连秋水的想法淳于瑾就没有看不透的时候,可是这次倒是让他也陷入了谜团中,看来洞外天中果然藏龙卧虎,今日这派人来访,怕也是高人支的招,赫连秋水的性格,可是万万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
淳于瑾对着前来通报的士兵,点了点头,示意可以将赫连弘玉带进来。
赫连弘玉站在帐外等待通传,知道淳于瑾同意见自己,非但没有一丝喜悦,简直整个人都又紧张了几分,小心翼翼的跟着士兵进到大帐,微微抬头看到淳于瑾依旧冷冰冰的坐在桌案之后,连忙低下头去,感觉自己后背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赫连弘玉见过锦王爷,锦王爷金安。”赫连弘玉恭敬的抱拳行了一礼,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高度紧张。
淳于瑾挑眉看了赫连弘玉一眼,不禁有些无奈,自己现在有那么可怕吗?明明知道是亲戚关系,还能吓成这样,都说他像赫连秋水,但是那天不怕地不怕的痞子气,这小子可当真是一点儿没学到,到底还是年纪太小了。
“不必多礼,多年不见,你倒真是长大了不少,若不仔细瞧,本王还真是有些认不出来了。”淳于瑾靠坐在椅子上,手里玩弄着腰间的玉佩,平静说道。微微抬了抬手,大帐中伺候的士兵,立刻识趣的退出了大帐。
“承蒙王爷还记得,弘玉受宠若惊,受宠若惊。”赫连弘玉没想到淳于瑾竟然还能和他客气几句,一时整个人都像是惊着了一般,声音都有些打颤。
淳于瑾见他这个样子,蹙了蹙眉头,似乎也不想再和他做表面功夫了。
“看得出来你很怕本王,就别硬着头皮闲话什么家常了。你并不是会自愿前来探望本王的人,是秋水或者断情公子让你来和本王说什么,直说便是。看你这副战战兢兢的样子,本王也闹眼睛。”淳于瑾皱着眉头,点破了两人之间微妙的关系,冷冰冰说道。
赫连弘玉虽然被这般嘲讽有些丢面子,但却也是松了口气,他可实在不知道和淳于瑾有什么好聊的。
既然淳于瑾都把话说的这么明白了,赫连弘玉也不再扭捏,从怀间拿出一个礼盒。
“王爷,断情公子让弘玉转告您断情公子约锦王爷三日后朱雀关一线天对弈一场,棋局如战场,不需伤亡也能分出高低胜负,问王爷意下如何?这是附赠让送来的东西!”
淳于瑾眉头深锁,虽然知道这洞外天算得上是仁义之师,也知道双方交战定然死伤惨重,可是将战场放在棋局上对弈,也没未免有些太过儿戏荒唐。
若是当真用棋盘定胜负,且不论输赢,就是对淳于泽的奏折都没办法交代。这洞外天的断情公子,真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淳于瑾本想着拒绝这个荒唐的提议,但还没等开口,目光就落到了赫连弘玉手中的礼盒上,瞳孔不由得猛地一缩,蹭的一下子就从桌案后站了起来,几步便冲到了赫连弘玉面前,吓得赫连弘玉都微微有些腿软。
赫连弘玉看着距离自己这么近,眼睛还有些泛红的淳于瑾,也不知自己是哪里惹到他了,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突然间手心一空,礼盒已经到了淳于瑾手里。
淳于瑾小心翼翼的抚摸着礼盒边缘,仔仔细细翻来覆去的将礼盒看了一遍又一遍,这时间不可能还有这么相像的东西。
手微微颤抖着,轻轻打开礼盒,看到礼盒中静静躺着的那支中间一条细纹的翠玉簪子,眼泪险些涌了出来。
这是当年自己给白千陌的那根簪子,不可能有错,难道白千陌真的还活着。
所有的一切一瞬间涌入淳于瑾的脑子,一路以来的洞外天大军的作战策略,行军方式。怪不得,怪不得总觉得有种熟悉的感觉,就知道这世间不会有那么多的军事鬼才,如今看来却是条条计策都有白千陌的影子和风格。
赫连弘玉看到淳于瑾这失控的样子,整个人变得呆愣愣的似乎有些惊奇,在这位表哥脸上还能感到这么多的表情,这枚簪子究竟是什么来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