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德妃解禁,是她让郑贵人来说这一番话的。
郑贵人和叶贵人处境相仿,从前是皇后的人,现在有意投靠她,身份最为合适,也不知道叶贵人能不能听进去。
郑贵人觉得叶氏可蠢,这点弯弯绕都看不清楚是怎么在深宫里活下来的?
这宫里,和齐王比起来也是郑王更有前途一点嘛,顺贵妃何苦惦记她肚子里那不知男女的胎儿?
叶贵人平日里蠢惯了,不知道是不是小产将脑子给疏通了,躺在床上慢慢回味着郑贵人方才的话,忽然灵光一闪。
电光火石间,她总算琢磨对味了。
顺德妃又不是个蠢的,下完毒还不把东西给藏起来,大咧咧地摆在自己寝殿里,等人来搜?
她想通此处,艰难地撑起身子,叫流萤给自己换一身衣裳:“随我去宣政殿,我要见圣人!”
流萤心疼主子:“您有什么话要对圣人说的,咱们叫人传话就是了,何苦不顾自己的身子?”
叶贵人冷笑道:“就是要叫圣人看到我这副模样心疼,才能要个交代。”
不然,以皇后的耳目,自己的话传不到圣人跟前就被拦下来了。
就算带到了,没见到她虚弱的模样,效果也不会很好。
她存着叫圣人心疼的心思,特意没上胭脂,整个人看起来风一吹就倒了。
一步三咳地进了宣政殿,也是她运气好,圣人正醒着。
皇后,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卖了,她叫慧宁把凤仪宫里剩余的麝香给埋了起来。
而知道真相的何太医,因为“年岁渐高”,已经衣锦还乡了。
圣人前几日还在因为齐王的是大发雷霆,这下皇后的不择手段才是真真惹怒了他。
下午康寿忠就带着一群御前的人包围了凤仪宫,皇后被慧宁搀着走出来,脸上隐隐有怒意:“康总管这是作什么?!”
她心里发虚,就算是生气也是底气不足的。
这种心虚被人精似的康寿忠尽收眼底,他浮尘一甩,皮笑肉不笑:“娘娘,圣人有请,您恐怕得跟咱家走一遭了。”
皇后冷静下来,放柔了语气:“圣人召见,宣本宫去便是了,何必这么多人走一趟?”
康寿忠嘴角扯了一下,好笑道:“这些人用处可大着呐。”
她跟着康寿忠走了,御前的人却留在了凤仪宫将这里翻了个底朝天。
虽然剩下的麝香已经被埋了起来,但凤仪宫这些年可不止这一件阴私,许多见不得人的东西也被搬到了台面上。
随着一桩桩证据被摆在圣人面前,皇后肉眼可见的慌了神:“圣人.”
圣人拿起一本记录了朝堂上大小官员的名录,上面有些人画了勾,有些人画了叉,这些勾起来的官员在朝堂上大力支持齐王。
剩下画圈和画叉的,多数态度模糊。
圣人将册子慢慢折起,神色平静,皇后却觉得后背一阵阵发凉。
“你我大婚这么些年了,应当知道,朕最忌惮的是什么。”圣人淡淡的,瞧不出喜怒,“你也该知道,要是你好好教好老三,不养歪了,这江山朕最属意的还是他来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