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月华如洗

动问道：“要来一根吗？”

    齐不扬摇头，自然的走到薇薇安的身边。

    薇薇安问道：“刚才凯瑟琳医生的话你都听见了。”

    齐不扬点头。

    “抱歉，凯瑟琳喜欢调侃，其实她对东方人并没有歧视和恶意。”

    “没关系。”齐不扬说着解释道：“我刚才看见你从办公室怒气冲冲走了出来，就跟了上来。”

    薇薇安自嘲一笑，“这种事情经常发生，医生与病人，医生与上司，总是会发生冲突。”说着对着齐不扬问道：“华夏的医院也是一样吗？”毕竟国度制度不同，薇薇安才有此一问。

    齐不扬没有回答薇薇安的问题，而是说道：“无论在什么地方，最好的医生除了要抛弃私人感情，永远不要被外界所干扰，还要相信自己的经验和判断，同时用科学的方式去证明。”

    薇薇安笑了笑，“你们华夏人总是拥有冷静的头脑，说话也很有魅力，很容易说服别人”

    齐不扬笑道：“为什么这么说？”

    “我的老师，他也是黄皮肤黑眼睛的东方人，我很崇拜他，他大名鼎鼎，我想你应该也认识他。”

    齐不扬笑道：“不要轻易崇拜别人，要不然如何超越他。”

    “嗬，我也需要信仰，我也需要在迷茫的时候，有个人在坚定的指引着我，就像我所信仰的宗教一样，懂吗？”

    齐不扬问道：“像刚才让你不快的事吗？”

    薇薇安犹豫了一会，看向齐不扬，笑道：“来自华夏的校友，也许你能给我一点建议。”

    “荣幸至极。”

    “医院的高层和病人的丈夫中止了我给病人手术的决定。”

    齐不扬问：“什么样的手术？”

    “病人是一名孕妇，子宫里长了一颗肿瘤，直径达到九厘米，占据了婴儿的生长空间，同时肿瘤垄断了子宫的供血。”

    对方也是医生，薇薇安无需多做说明，相信对方能够知道肿瘤所带来的潜在风险。

    齐不扬道：“这确实是超难高风险的大手术，怎么？是你没拿出更好的手术方案，还是病人丈夫并不信任你。”

    薇薇安补充一句：“孕妇有抗磷脂血栓综合征。”

    齐不扬忍不住“呀”的一声，那就真是难上加难，要考虑的是如果手术时间过长，血栓到了脑部，可就是一尸两命。

    薇薇安轻轻道：“我想大多数医生都会选择流产，保住孕妇性命。”说着看向齐不扬，问道：“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齐不扬道：“作为医生要在救护病人生命的基础上，遵循病人的意愿，既然手术风险太高，危及母亲生命，选择流产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说着补充一句：“任何的奇迹都需要相应的风险来作为代价。”齐不扬这句话在劝薇薇安放弃，医生并不是神。

    薇薇安惊讶的看向齐不扬，“你听过君教授的课？你也是他的学生吗？”

    齐不扬笑笑不答。

    薇薇安收回目光，继续道：“可这名病人暗中恳求我，希望我救救她的孩子，若是流产，她就一辈子不能当一名母亲，她知道她的丈夫很爱她，肯定会选择流产，所以希望我坚定的站在她那一边。”

    齐不扬听完沉默不语，这也是作为医生有时候最难抉择的地方，你可以救不了一个人，却必须竭尽全力却救每一个人，放弃一条性命去拯救另一条性命，本来就是不公平的。

    薇薇安目光坚定道：“我可能救不了这名母亲，可我也必须竭尽全力去救她肚子里的婴儿，那也是一条生命。生命的公平是我行医一向来坚守的准则，干他.妈的医院的利益和名声，干他.妈的丈夫对妻子的爱。”

    齐不扬一笑，看来有的人非但没有忘记，还牢牢记住，齐不扬感到很宽慰，“精灵女孩，看来你很有把握。”听见对方叫她精灵女孩，薇薇安顿时错愕，不过这让她感到莫名的亲切，在这里没人会叫她精灵女孩，这个她很喜欢并引以为傲的称谓。

    薇薇安应道：“我已经想到办法了，可以通过在手术前注射肝素控制手术期间的血栓风险，这样就能极大的降低手术风险。”

    不愧是他得意的学生，灵活多变，不默守陈规，齐不扬笑道：“薇薇安，那你还犹豫什么呢？”

    薇薇安在齐不扬眼里看到了支持，她高兴笑道：“手术在三点进行，手术结束后，我希望能和你喝一杯。”

    齐不扬微笑点头。薇薇安迅速离开楼梯口，突然又打开安全通道的门，探出一个头来，“嗨，华夏帅哥，还未请教怎么称呼？”

    “jack.”

    听到这个名字，薇薇安心头一颤，深深望了齐不扬一眼，这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