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如今睿王已经解甲归田,德昌侯府世子已被指给昭华公主,将来必承爵削职,宋二公子就一普通刑部六品主事。所以……本宫认为,你这个婚可能还要慎重一点,本宫准备安排你与沈悦在婚前见上一面。你所说的尽力,本宫希望是事成的肯定答案。”
笑得像个观音,说出来的话却字字如针尖。
云九安自是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无非是说宋砚宁的大靠山睿王手中兵权已交,宋家因为被指给了和亲公主,实权全要被削。宋家已彻底被架空,日后就是一个中看不中用的空壳子,如果她不在婚前把长生果给他们找到,宋家可能要倒霉,这个婚她也成不了。
他么的,之前梁子渊是拿高明煦的命来威胁她,如今高一层的人想的法子更毒,等于是拿所有宋家人的性命在要胁她。
“两日后是皇后娘娘的生辰,虽然不准备大肆操办,但是一些臣子家眷和东临太子公主肯定要前来就宴。到时候还望你定要将此事促成。”
这是赶鸭子上架。
还不待云九安说什么,梁贵妃已道:“好了,本宫有些乏了,先去歇息一会。”
然后就被贴身宫人扶着往偏殿行去,也没说让她退下,只是那样不声不响地晾着她。
大殿里静悄悄地,一个人都没有。
但是无形中,却仍似有人在绵长的呼吸。
她刚觉不对,随后就见左边偏殿的门被拉开,一袭玄色衣袍的身影已沉沉向她走来。
云九安脸色一变,不由退了三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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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静的镜湖上,微风习习。
一艘大船不疾不徐往湖心驶去。
“在齐王与贵妃娘娘抗衡了多日后,今日一大早就被圣上的人召进了宫。随后云九安又被贵妃娘娘召进宫。我问他圣上召他何事,他也不说,也不准我跟随。大师姐,你说他们相继被召,会不会有什么干系?”
舒适的画舫里,落天瑶坐在桌前,如海棠般明艳的脸面上带有愁绪。
落秋慈坐在她对面,凉风吹得她鬓角的发丝轻扬。
她端着茶盅,“齐王因为一个云九安,阴邪之毒一除,就想毁了与我们静慈斋事先的约定不成?”
落天瑶摇头,“应该不至于。虽然这个约定是我们与贵妃娘娘达成,但他齐王是受益者,他是至孝之人,他不会逆了贵妃的意思。贵妃娘娘也给我交了底,因为我身份的原因,齐王侧妃非我莫属,只等觅得正妃,随后就迎娶我进门。”
落秋慈一笑,“既然如此,你还愁什么?”
“若是旁的女子为齐王妃,我倒有把握把她压制住,正妃也没我这个侧妃来得自在。待我站稳脚跟,齐王继承大统后,那皇后的宝座我可以不要,但贵妃的威仪,统领六宫的权势我却是要的。皇后若不服,我随时可以让她消失。”
“师妹的言下之意……莫非这些日子来,贵妃为齐王张罗齐王妃的事并不顺遂?”
落天瑶轻嗯了声,“所有贵女他都不看,我买通了齐王身边的近侍才知道,齐王心里装的仍是云九安。他向梁贵妃提出他想求娶她。梁贵妃一直都没有答应。”
“她当然不会答应,抢夺大臣之未婚妻,将会被所有朝臣诟病,参奏,是大忌。齐王不是傻子,他不敢如此明目张胆的乱来。除非他敢用阴招。”
落天瑶脸色发青,“这个正是我担心的地方。如果他们真有心把云九安变成齐王妃,在以后的相处中,以她的心性和齐王的宠爱,我不觉得我能占到上风。这一辈子,我都要被她压一头的过下去。”
“师妹,你出息点。她不过就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片子,有你说的那般可怕么?”落秋慈不以为然,“只恨我当初在大朗山没有一剑把她刺死,徒留了后患。”
落天瑶抓住她的手臂,“师姐,我知道你对宋大人的心思。他们两人婚期已近,不管怎么样,你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两人成婚。不然你以后怎么办?是不是?”
落秋慈把手抽了出来,微笑道:“我的事你不用管。他们这个婚,我保证成不了。”
落天瑶热切地看着她,“大师姐,你是不是有了什么高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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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昌侯府,道风院中,兄弟二人在柳树下对饮小酌。
“恭喜你,阿宁,你终于能得尝所愿,马上就要娶到想娶的姑娘了,也让母亲遂了心愿。”宋竹举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