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住口!”他怒道,“在我面前,你还装什么无辜?你那点小把戏,谁人看不出来?阿法有几分本事,几分胆量,我不知道?就凭他,枪都不敢拿,还敢去杀人灭口?你在别人面前装装也就算了,现在这里就我们父子两人,你还要蒙骗我吗?”
阿冰一见赌王是真的发怒了,也吓得不轻,他急忙鞠躬:“爸爸息怒,阿冰也是无奈之举。这世上弱肉强食,别人已经对我下套,我若是再不反击,恐怕今天死无葬身之地的人就是我。阿冰也知道什么事情都是瞒不过爸爸的,阿冰实在不应该存有侥幸心理。”
赌王听这七儿子承认得这么爽快,忍不住叹气。
“阿法要是有你半分机灵和担当,也不至于落得今天这般田地。”
阿冰忙说:“或许教书才是五哥最大的心愿,爸爸今日之举,或许是成全了他也不一定。”
赌王摇头:“你也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了,也不用随便给我戴高帽子。我活在这世间几十年,什么人什么事没见过?哎,七仔,我从前实在是太看轻了。”
“以前是阿冰不懂事,”阿冰忙接口道,“以前的我,我自己想想也实在羞愧,有辱爸爸的血统了。”
赌王听他这样说,脸上倒是显出了一点笑:“你这般能屈能伸,拿得起放得下,我看到确实十分欣慰。你实话告诉我,这事情到底是你主动陷害阿法,还是将计就计。”
阿冰很认真地看着赌王:“阿冰绝不会主动去陷害别人,将计就计也谈不上。我只是发现赌场里流水不对劲,顺势一查,就查出了这么个事。阿冰也从来没想过要用这事情来害人,只是今日别人打到我脸上,我如果不自救,就只能任人宰割。”
赌王又是微微叹气:“兄弟相伐,没想到最终你们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哎,罢了罢了,阿冰,你要如何和他人争斗我也不管,但是你今天须得在我面前发誓,无论如何,绝不去残害你的兄弟姐妹。”
阿冰微愣:“其他人来残害我,我也不得反击么?”
赌王摇头:“其他人先出招,你若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我也便不会责怪你。但若你主动算计他人,则逃不出我的眼睛。”
“阿冰知道了。”阿冰点头,“我绝不会主动去算计我的兄弟姐妹。”
赌王又微微笑:“去吧,我相信七仔你是个聪明人,不会让我失望。”
这一晚,阿冰就住在自己在梁家的房间里。
夜深寂寞,他一人半躺在床上,望着昏黄的落地灯发呆。
阿冰知道自己是个害怕寂寞的人。
要不然从前身边也不会走马灯似的换着女人。
成为梁少冰的这一个多月,堪称他这几年来活得最清心寡欲的一段日子。
他抬头,看着天花板呼气。
“什么时候才能找到那个人呢?”他问自己,“找一个再也不用换掉的女人。”
这么一个值得庆贺的晚上,他却没有如同从前那般出去喝酒玩乐,而是就这般静静地呆在房间里。
因为突然间,就厌倦了从前那样的生活方式。
他知道,这次的胜利,只是一个开端,一个热身赛。
真正的战斗,才刚刚打响。
后半夜的时候,他突然惊醒了。
原因是他做了一个梦,梦里面有什么冰凉阴冷的东西趴在他的肩膀上,好像是一条蟒蛇,或者是一只鳄鱼,总而言之是极其危险而可怕的东西,覆盖在他的身上,吐着湿冷的气,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阿冰一个激灵坐起来,起先是以为有人潜伏在他的房间里,要伺机而动。
继而才明白自己不过是做了一个噩梦。
他在房间里愣愣地做了许久,然后起身,穿好衣服,出了梁家。
凌晨十分,a城依然是灯火通明。
一座赌城,是真真实实的不夜城。
阿冰的目的地却是医院。
哪怕全城都亮着灯,阿芷的病房却黑灯瞎火。
阿冰点开打火机,他注意到病房里只有阿芷一个人。她睡着了,梦里面也皱着眉头。
他便在她身边坐下,很轻的,怕是吵到了她似的。
没有开灯,也没有再用光源去照她。
只是那般静静地坐着,身边多了一个人,突然觉得踏实了很多。
阿冰就那样坐着,竟然就坐着睡着了。
一直睡到天蒙蒙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