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五百年正道修为。”
“哼,道长,没看出你心眼还挺好。”狐狸此言全是讥讽之意,言罢丝毫没有减弱攻势,反而加快了出招的速度,一对双刀在空中频繁舞动,招招都下了死手:“我若不杀你,我哥哥也要坏了修为,不如我替他行得此举,报他两世恩德!”
听幽无奈,只得继续苦口婆心相劝:“姑娘若一心要贫道性命,贫道宁拔剑自刎,好过再欠下一世孽债。”
为显诚意,他果真撤下护体真气,手中防御招数也慢了下来。
谁知那狐狸完全不领情,倒趁着他收招一刀朝他胸口刺来。
听幽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觉得怕是要辜负师傅的一片期望了。渡人克己说来容易,做起来却难于登天。
刀刃儿无情,直直刺入胸口。
便在这时,只听一声清脆的声响,她的刀竟只刺破了他的长衫,再刺不进去。听幽一怔,抓住这个机会以剑锋刺破左手无名指,右手手腕一翻,反手刺在她右臂。
狐狸吃痛,一把短刀咣当当掉在地上。她以为那道士修为甚深,已练就金刚不坏之体,只得作罢,催动身法消失在空中。
听幽长舒一口气,自怀中掏出那块冰种翡翠,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回到碧云观中,望着那块翡翠,他总觉得是冥冥之中牵着什么缘分,于是取了一根红绳将它系在长剑剑柄,栓个好看的节洒下些流苏,便做了挂件。
阳涎破阵后自会体虚,他浅浅交代几句,叫弟子们交代村民不要慌张,说狼妖并非害人性命而来,便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听幽只觉一只冰凉的小手抚在他汗涔涔的额头,全身的毛孔都跟着镇定下来似的。他缓缓睁开眼睛,望见一个六七岁的小姑娘,梳着两个小辫子,正趴在榻上盯着他看呢。
见他转醒,她咧开小嘴便是一个甜甜的笑容:“师哥,起来吃药了。”
听幽有些迷惑,坐起身便见自己的大徒弟行真正面露难色地端着一碗汤药。行真蹙着眉头将药递上来,道:“这女娃子可能是想要拜师学艺,不知怎么跑到观里来的,见了您就喊师哥,轰都轰不走。”
听幽闻言去打量那女孩,却见她额头隐隐地带些灵气,皮肤白皙剔透,不似凡人。他望了望仍挂在他剑上的那块翡翠,问她:“你是那块翡翠中的器灵?”
女孩点点头,从行真手里接过汤药舀了一小勺放在嘴边吹凉,才递到他面前:“师哥,我叫玉时。”
“玉时……”听幽不自觉地眯起眼睛,脑海里汹涌而来一股莫名的情绪,却又说不出道不明。就仿佛这个名字蕴含着巨大的力量,让他的心莫名砰砰直跳。
可又不知为何会这么跳。
于是碧云观突然多了一个乖巧伶俐的小姑娘。
起先观中的小道士清一色是反对的。这观中都是大男人,还都是修道之人,带着个小女孩未免有失体统。
况且一来就管观主叫师哥,直接大了他们一个辈分呢!
可玉时实在乖巧得很,丝毫不像是七八岁的样子。她平日总与一众弟子离得很远,自己拿个小蒲团坐在弟子们后方听观主讲道经,下课了便与后厨一起忙活吃食,明明自己才比灶台高出一点,可踩着小凳子做出来的菜式一道道精细非常。平日里她还会将观主的房间收拾得整整齐齐,也会帮一众弟子打扫庭院和山门。
渐渐地大家也便接纳她了,有与她混熟了的,见了她还会喊一句小师叔。
她亦不害羞脸红,只浅浅地应下,就去忙自己的事儿去了。
大家都觉得她跟观主好像,那副虽然年轻却老气横秋的模样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
由于懂事听话加上天资聪颖,听幽很快便在心里愿意将她看作是自己最小的弟子,每日带着她练剑、讲经,偶尔一时兴起,见她勤奋了,还会多讲些深奥地给她听。
而她就眨巴着一对大眼睛坐在一把大大的椅子上,连脚丫都够不到地,聚精会神地望着他。
有时他讲到精妙处,会抬起头看看她的反应,却被她那灼灼的目光盯得红了脸,继而觉得她根本没将他讲的内容听进心里。于是他就出题目考她,可次次她都对答如流,与他讲的分毫不差。
碧云观渐渐有了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