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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下了这许久,祝策坚持要玩钱,却把身上的银钱都输了出去。这才打起了作弊的心思,想着让柏逐昔换换子,赢了跟她四六分,谁知了安这个人别的不知如何让评价,眼神倒是极好。
听见她说钱,了安将放在身旁的钱袋子拿起来塞到她手中:“你要钱,都给你就是了,何必去帮着旁人来坑我。”
一句话,撩得柏逐昔双颊通红,喜不自胜般笑得灿烂。
祝策实在听不进去这两人如此肉麻,也不想看他拿从自己这赢过去的钱哄姑娘,忙站起身来出去找了幸玩,了幸多好啊,年纪小又好诓骗,还不会跟着姑娘来洒狗粮。
她抛了抛钱袋,沉甸甸的:“以后你要是被赶出北川寺了,就去天桥底下摆个棋局跟人赌,一定能成一代赌神。”
“不赌也能养活你,”了安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如今这事也了了,你可以安心回武陵了吧。”
她收好钱袋,侧身躺在他腿上:“我等你。”
了安没回话,只轻轻叹了口气,手搭在她腰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抚着,像哄猫一样。
“你说敬云郡王是真的痴迷佛法吗?”柏逐昔突然抬起头来问他。
她不信敬云郡王对郡王妃所谓的真心与爱护,那样一个人,满心都是自己,每走一步路都算得满满当当。不管是妻子还是什么人,对他来说或许都只是保命的棋子。但他那样痴迷佛法,柏逐昔又觉得或许他对满殿神佛总还是有几分真心在的。
了安沉思了一会儿:“许是骗人骗久了,自己也信了吧。”
真正诚心礼佛的人,不是非得去寺里,也不强迫身边的人都信拜,敬云郡王一开始只是把佛法当成一个幌子来蒙骗旁人,时间久了自己也分不清真假。或者说他打一开始久没弄明白,所谓佛法到底是为什么而存在,大家又是为了什么而信仰。
“那你呢,跟我在一起到底还是背弃佛法不是吗?”
“当然不是,”了安眼神笃定,弯下身在她侧脸印下一吻,“我的佛,在我心中。”
世人如何看的不重要,他清楚自己在做些什么便好,他没有背弃他的佛,佛自然也不会背弃他。他要离开的,只是尘世间的一扇门。
这件事说起来到底还是敬云郡王自己的问题,即便皇帝有心偏袒,也堵不住外面悠悠众口,所以只下令秘密处决杨祷正和动手杀人的齐巳。至于杨祷正的夫人,已经疯了,便放她在杨府,由老管家照看,不进行处罚。
“你去见湘儿一面吧。”了安劝她。
柏逐昔却是一脸漠然:“没必要。”
说完便进了屋去睡觉,门也不开。了安也无奈,他知道柏逐昔不是个残忍的人,但她又从来不把话说清楚。即便是面对他,她也总有那么多心思,不肯将心中所想原原本本讲出来。
她心中烦闷,毕竟是自己引杨府入瓮,齐巳因此而亡,湘儿失去了自己心中所爱。她自觉对不住湘儿,所以不敢见她。
齐巳在见到那枚玉佩时大概就已经知道了她的目的,但那日她引齐巳去小院,用那两个拜佛的人来引出齐巳心中的恐慌。在那个院子里,齐巳是有机会对她下手的,即便杀不了她,但齐巳最终还是没有动手,顺从地离开了都城回到杨家。
他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呢?她想不清楚。她一向只会用自己的观念去揣度人心,但这世上有那么多人,哪能个个都被她猜透。
另一边,因为徐甫朗一直拖着大理寺的人,护住了矣栗族,最终等来真相大白之时。矣栗族和江夏府衙关系缓和,矣栗族首领对此表示非常感谢,并希望通过徐甫朗见上柏逐昔一面,他自然知道矣栗族能摆脱嫌疑是柏逐昔在其中帮忙。
徐甫朗这件事情办得不错,皇帝很是高兴,赏了许多东西过去,他仕途可谓一片大好。
只是这样一位前程似锦的官员,也有自己烦恼的事,他往都城传信,打听柏逐昔,特意说明此案是她在其中助力。收到的回应却是这个案子能破是因为镇军大将军和大理寺卿通力合作,才查到了杨府头上破了案。
至于柏逐昔,都城中根本没有这号人。徐甫朗不死心,但帮他的人甚至将各府后宅的名单给了他,的的确确没有柏逐昔的名字。
他在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只是做了一场梦,梦中有个人在驿站帮他解了围,告诉他拖着大理寺的人,等真相浮于水面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