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距离上次进沟已经过去有一段时间了,这牛角沟里仍然到处残留着被洪水冲刷的痕迹。很多树都倾倒着,树身以及树枝上糊满干结的泥巴。阴云压下来,一片荒凉的景象。
聂晨可能是想到我们当初在洪水中的经历了,悄悄的把手伸过来,握住了我的手。
“晨晨…”
聂天国一叫,把聂晨吓一跳,忙把手抽了出去,“哎?”
“走累了吗?”聂天国目光慈和的看过来,语气却硬邦邦的。
聂晨笑了一笑,把头摇摇说:“不累。”
高老头儿插嘴道:“妮儿你说,问我累不累哩人要不就背我走,要不就别废话…”
“我跟晨晨说话,要你个老东西插嘴了?”
“我也跟人小妮儿说话,要你搭腔了?”
“哎呀好了好了!爷爷,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聂晨打断两个老头儿,随口问,望向四周,忽然眼前一亮,“该不会是去那个,国民党的军事基地吧?”
聂天国不禁一愣,“你们知道那个地方?”
高老头儿冷笑道:“他以为自己多牛逼似哩,还搞哩神神秘秘,没想到那地方我们早知道嘞…”
“你个老东西再不闭嘴…”
“好了。”师父道:“两位老哥哥,你们也都一把年纪了,凡事可以好好商量,没必要吵架,对吧?”
两个老头儿同时重重的出了一口气,把头分别扭向两边。
聂天国的确是要带我们去那个军事基地,他带我们所走的路线,比我们上次从那军事基地逃出来走的路线,要近一些。
但也一直走到将近中午,我们才来到那条山涧。当初就是在这里,我们把那个叫‘王木贵’的连同独木桥一起推进了涧里。
现在,涧上又有了一座桥,是那个胖子带人搭的。与其说是桥,倒不如说是棵树,树皮和树枝都还在,也没刮除。
往底下看,涧水很深,但流速很缓慢,水面绿汪汪的,没多少波澜。过了桥,聂天国顺着涧便往右方走。
“爷爷,不是那边!”
聂晨叫他也不搭理,我们只得跟着走过去,一直走了将近上百米,聂天国回头问师父:“有没有香跟纸?”
师父抽了几支香给他,然后又给了他一叠纸。他把香点燃,插进涧边的石头缝里,然后点着纸。
烟雾四荡中,聂天国样子很虔诚的跪在了地上,然后拜了三拜,我们瞧的很不解。
“爷爷,你这是做什么?”聂晨把他扶起来问。
聂天国表情冷峻的说:“当年这里死过人,死了很多,那些修挖军事基地的劳工,都被驱赶到这里,用机枪射死了,然后尸体烧掉,扫进了涧里。”
我们的心情都沉了下去,光阴变迁,现如今,这里早已看不出死过人的迹象,只是草似乎比其它地方的要茂盛一些,不知是不是那些残留在泥土里的尸骨灰一直在滋养它们。
“走吧…”
聂天国看起来对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看情形,他以前应该没少来过这里。顺着涧绕过山梁,当我们踩着厚厚的落叶穿过密林,来到那座像是堡垒一样的石头屋子时,天空飘起了雨。
由于山梁的阻隔,这里没什么风,雨垂直的落在林里,腾起很多水雾,到处飘荡着腥湿霉腐的气味儿。
由那石屋里的暗洞,我们来到被四面山包围的那个军事基地。阴云雨幕下,基地的那一座座木屋子,丛林般排列着,漆黑腐朽,仿佛某种古代遗迹。
由那间大屋席子底下的洞而入,我们来到地下工事。
上次过来我们所看到的,甬道两旁的那些煤油灯都已经不见了,这地下工事里漆黑而又阴森,脚步声空荡回响,手电光一晃之下,石壁上似乎浮凸着很多扭曲的怪脸,想要钻出来。
进入‘禁区’,很快,我们便来到那个位于山腹深处的巨大山洞,眼前便是那‘死人坑’。虽然眼下我们五个人,可是看着那么多白花花的骨头堆叠在坑里,我心底还是直冒寒气。
那口黑乎乎的大箱子,依然在‘死人坑’正中的那座石台上放着。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了,这口箱子是豫西的山神进贡给阴间的。这样一个给阴间的东西,也可以在现实当中存在,感觉很不可思议。
聂天国用手电照了照那箱子,说:“进去这坑里,把这只箱子抬出来。通过这只箱子,我应该可以知道,孙庙村跑掉的那个东西,现如今去了哪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