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扯到了什么人。
在此之前,他只觉得那对狗男男太无耻,可在这一刻,他只觉得他们已经不是用无耻能够形容的了,用无耻太抬举他们了。他认知的下限再一次被刷新。
中国有句古话,叫墙倒众人推,说的也不过是这么回事。在照片视频之后,他便被许多人安了一堆莫须有的罪名。
没有人记得是他让这个没落的中医世家,重新焕发生机的,也没有人记得他为这个中医馆付出过什么,仿佛他做的那些,都抵不上这几张照片,一个视频。
在这一刻,所有人只有一个共同的目标,那就是赶走他,赶走这个给中医馆抹黑的存在。
周翔宇只觉耳边轰鸣,唯一清晰听见的只有最后那句,“现取消周翔宇继承资格,逐出中医馆。”
他手紧紧地扶住椅子,这才勉强撑住,不致昏倒。嘴唇被他咬得露出了点点血渍。
看向坐在最上方的父亲,对方脸上只有嫌恶,环顾四周,众人脸上都是一致的嫌恶与恶心。他终于站起身来,退开两步,朝众人鞠了个躬,“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照顾。”
说罢朝门口走去,尽管他不停地告诉自己要优雅,不能丢了母亲的脸面,丢了中医的脸面,可他真的很想要发泄,想要揪着董云的脖子问这究竟是为什么。
尽管他强作镇定,但因为接连的打击,他离开的背影显得颇有些狼狈,看得周繁林无比欢喜。
周翔宇神情恍惚地离开中医馆,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路上,脑海中全是刚才的场景,连车子也被遗忘在了中医馆。
就在昨天,他以为自己经历了全天下最悲惨的事,自己是最痛苦的人,不想今天他的境地变得更糟,一盆冷水从头到脚浇了下来,冷到他心里去了。
站在马路边,他仰着头,望着白花花的日光,大喊,“还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呀!”到此时,哪里还有半分从前优雅的影子,完全就是个失意的落魄人。
也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要去往何处,他就这么在城中游荡,直到被一辆黑色的轿车带走。
他是被冷水泼醒的,此时正是寒冬腊月,刺骨的冷水让他瑟缩,头痛得愈发厉害。
嘴里塞着一团不知是什么的东西,周翔宇试着动了动,发现自己被捆缚住,无法动弹,只得放弃将它拿出的想法。
透过满是水渍的镜片,周翔宇眯着眼睛看向四周,那泼水的人早已退开,似乎只要把他叫醒就算完事。
这处大约是一间年久失修的仓库,与外界联系的窗户极少,都被遮得严严实实的,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屋子里面光线昏暗,只有悬在半空的顶灯,散发出昏黄的光,平添了几分诡异。
自己或许被绑架了,这事周翔宇心中的念头,只不知对方绑了他图的是什么。
不过,周翔宇知道,对方大约要失望了,不会有人来找他的,不会有人来满足他们的要求的,他已经被这个世界抛弃了。
如果他就此死了,没有人会记得,有一个叫周翔宇的年轻人曾经出现过。
门嘎吱一声打开了,周翔宇扭头去看,只模模糊糊见着两个身影。
“亲爱的哥哥,你醒啦,这一觉睡得可好?”周繁林的声音传来,那语调就像好兄弟每天早上的对话一般。
这声音,周翔宇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也终于知道是谁绑架了自己。只是他不知道,为什么周繁林会害他至此,尽管对方身份尴尬的私生子,但他自认为对这个弟弟从来都不差。
因为嘴被堵住,周翔宇心中的疑问无法提出,只能紧紧地盯着对方。
“哥哥,别这么看着我,不是我抓你来的,我是来救你的哟。”周繁林朝周翔宇眨着眼睛轻声说。
“他们杀起人来可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哥哥你求我吧,让我帮你求求情,或许他们会放了你呢。”周繁林的声音还是那么柔柔的,只是带上了两分媚意,脸色也变得略微有些潮红,似在强忍着什么。
说完只见他瞪了旁边那人一眼,那人举起双手,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什么也没做。
周翔宇这才将注意力转到他身边那人身上,这人头发剪得很短,越发突显得浓眉大眼,皮肤黝黑,左边眼角处有一条约莫20毫米长的伤疤,配上那不自觉流露出的痞痞的神情,周翔宇知道这是个混黑社会的,想来抓人的便是他了。
对面两人态度暧昧,看起来像是搅合在一起,周翔宇有些惊奇,毕竟他才看过周繁林和董云两人的活春宫,而超出他认知的NP,暂时他还想不到。
大约是对这两天的进展非常满意,周繁林心情大好,见周翔宇有些惊奇地看着傅越,便为他介绍。
“哥哥,这是傅越,越哥哥,怎么样,他很帅吧,比你的董云好吧,我跟你说哦,他这里那么长。”说着用手比了个长度,方才继续道,“他在床上很厉害的哟。嗯……”
说完,周繁林的面色更红了,但那股潮红,明显与害羞无关,而他之后更是一只手探向了周翔宇看不见的身后。听到最后那带着颤音的轻哼,饶是周翔宇这般正经人,也大略知道他们在玩什么把戏了。
听见对方嘴里吐出这么不知廉耻的话,联想到之前见到的他在床上的放荡,以及这会子玩的花样,周翔宇只觉自己对这个弟弟了解实在不够。
这两天,他见到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周繁林,跟那个红着脸跟在他身后,哥哥哥哥叫个不停的害羞的小孩完全不同。
就在他脑海中转来转去的时候,那叫傅越的男子低声咒骂道,“妈的,你这小妖精。”
说罢一手夹起瘦瘦小小的周繁林就往外走。步履匆忙,完全无视了周繁林那小小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