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之类的损招!”
迟衡叹了一口气:“他要是喜欢上了别人我就成人之美。”
纪策嗤笑。
迟衡出奇认真:“所以,我什么都由他去,不过多地关心、不过多地亲近,假如他十八岁还是喜欢我,我就和他说以前的事!”
“你是在考验他吗?”
“不是,我想让他不要受到任何干涉,去选择真正喜欢的人。”迟衡苦笑了一下,“我也不知道怎么的,总有一种预感,恐怕不能一直守护他身边。纪副使,虽然我现在是皇帝,可我好像,总有……”
纪策揉了揉他的头发:“想什么呢!”
迟衡振作精神,出去与钟续聊了几句,无非就是劝他好好跟着梅付学,一定要出类拔萃才能回京城。
颜景同则被纪策手指一勾带出去了。
钟续虽然目光眷恋,但说及打战却一脸激动,跃跃欲试,迟衡看得酸酸的,渐渐的天色暗了,迟衡喃喃:“我送你出去吧,每次分离,都是这样的天气。”
钟续不明所以。
御前护卫撑伞过来,迟衡示意他们离去,钟续坚定地说:“陛下,你留步,我走了。”
说罢,夺过伞匆匆离开了。
迟衡怔了一怔,看着那身影消失在越下越大的雨中,一股伤感涌了上来,不由得同样走进雨中,将护卫推开,沿着钟续的路走过去,他知道钟续是要去纪策的宫殿里,和颜景同汇合的。
淋着雨才到半路,他见路边有人。
伞扔在一边,对着宫墙蹲着,迟衡抹去眼睛上的雨,看清了那人分明是钟续。
听见的是雨声,看见的是肩膀在抽动。
他的手臂似乎拭泪一样,时时拂过眼角,是伤心哭了吗?还是怎么了?大雨浇湿了全身,单薄的衣裳贴在纤瘦的身体上,颤抖着,令迟衡心软了,心碎了。
钟续就这么蹲在青藤缠绕的断墙边。
还是这么孩子气啊。
明明送他到书院就是要变得坚强,明明期望能出来一个像石头一样硬朗、拗不断折不断的钟续。想不到,虽然枪法绝妙,性子却还是那么脆弱啊,这可怎么好,怎么舍得若无其事地离开呢?迟衡想,应该转身离开,可双脚却一点儿不听使唤,被吸住的磁铁一样走了过去。
钟续转过身来,看不清是不是流泪了。
浑身都被雨浇得落汤鸡一样,钟续见是迟衡,吃了一惊,而后豁然站起来,靠着宫墙,难以置信地大睁着眼看同样淋雨的迟衡,讷讷地说:“我刚才,刚才肚子疼,我现在就走……”
说罢拾起伞在雨里跑开了。
迟衡拼命遏制住追赶的念头,再度看着钟续消失在雨中,故人,大概从未离开,假如他依然毫无理由地选择了自己,那么,又怎么忍心让他煎熬呢,期待只有彼此都是唯一的钟续,会无法忍受吧。
整个八月,秋风惠畅,迟衡说:“容越,破荆,你们不是一直想回泞州看看吗,现在边疆有石韦顾着,现在可以回去瞅一瞅。”
容越和岑破荆都是泞州人。
岑破荆一愣,而后哈哈大笑:“哎呦,我去的地方就多了,一个夫人一个地方,等回来就明年了,哈,哈哈哈,衣锦还乡啊一定要气气派派的才行,辛辛苦苦打仗不就为这一天嘛!”
容越纳闷:“现在吗?战还没打完呢。”
岑破荆给他一肘子:“有石韦呢,你看你,天天念叨紫星台啊紫星台啊的,这么好的机会也不回去瞅瞅,假惺惺的啊,还有垒州,你不是说最想回垒州看看以前练兵的地方吗?难得清闲!”
容越疑惑地说:“太突然吧?”
迟衡微笑:“我替你们安排行程,一定风风光光的。”
迟衡一向大方,吩咐下去。
自然是又气派又光耀,就差沿路敲锣打鼓昭告天下了,务必令沿途的官员千里相迎。岑破荆很麻利,似乎早有预料一般,次日就领着家眷们启程了。
容越孤身一人。
要走更洒脱,不过他一向好招摇,所以吩咐得更加繁琐一些。容德殿里,容越嘟囔说:“破荆有家有室,他回去当然风光,我回去,呃,向谁炫耀啊,紫星台的师兄弟们都被我欺负惨了,没谁欺负过我的啊——我这才叫锦衣夜行啊!”
迟衡笑着递给他一个木盒子:“给你定做的。”
容越好奇地打开,却是一件灰色的衣服,大失所望:“这就是你给我的?这么普通的衣服你也好意思拿得出手!这质地,什么质地啊,滑不够滑,软不够软,款式,也很平常嘛,我不求你给个龙袍,好歹也得是贡品才像话是不。”说罢,兴趣缺缺地把衣服扔一边。
迟衡挂不住了:“不喜欢就算了。”
坐在床沿上不说话。
容越收拾着行李,也不说话,二人就这么静默了许久,容越越收拾越难受,把东西一掷,砰的一声重重坐在床上,面露愤懑之色。
。
作者有话要说:……
想知道容越为什么生气……绝对不是因为衣服喔,哈哈,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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