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正在说笑,但见弥琉璃捧了一套衣冠出来,附在太后娘娘耳边说了几句,太后笑道:“他们管不着哀家的事情,况且这套衣裳早就做好了,三昧那小厮儿都不敢浑说什么,礼部的人也不敢怎么样。”
飞天听了不解其意,但见琉璃捧了衣冠上前来笑道:“衣裳取了来,殿下试试?”飞天定睛一瞧,原是一套明黄色男子妆束,倒像是皇子打扮的,因有些迟疑,看向了母亲道:“母后要我穿这个?”
那太后娘娘点头笑道:“欢儿,你不知道内宫的规矩,是忌讳素净衣裳的,如今哀家要留你在宫里多住些日子,总是穿着这样素气,只怕三昧那小厮儿见了也要见怪的。”
飞天听得半懂不懂的,只得点了点头,倒是那渡芳年明白太后话中之意,因拉了飞天在一旁,附在他耳边笑道:“二哥哥这回好糊涂啊,哪有进宫来穿素净衣裳的,宫里都是金碧辉煌美轮美奂的,你一袭白衣,给人戴孝呢?”
说得飞天方才恍然大悟,连忙起身跟着弥琉璃往内间去换上了,不一时仍出来,太后与渡芳年定睛观瞧之际,见飞天俨然一个少年皇子妆束,他原本生得面嫩,粗看十七八岁的模样,十分俊俏秀丽。
渡芳年瞧见了,因忍不住喝彩道:“二哥哥换了男装,别有一番钟灵毓秀的滋味呢,倒与女妆时候娇俏艳丽不可同日而语了。”
那太后娘娘听了因笑道:“你这丫头,如今大了,倒这样口没遮拦的称赞起男孩子来,羞也不羞?”说的渡芳年红了脸道:“母后打趣我,孩儿不依的。”
姒飞天见渡芳年滚在母亲怀里撒娇,心中十分艳羡,只在旁边怔怔的瞧着,太后见了笑道:“好孩子,你只管愣着做什么,过来哀家也搂着你耍子,别叫你妹妹占了便宜。”
飞天闻言连忙过去,也伏在母亲膝头,那太后娘娘果然一手一个抱了两个孩儿,一家子说笑了一回。飞天方没有了初来乍到的拘束之感,因想起方才太后所言,遂问道:
“母后说要留我几日,莫非竟不能家去么?”太后点头笑道:“如今志新也住在宫里头,你们每日住在一处,你也好照顾他生活起居,岂不是方便些么?”
飞天闻言蹙眉道:“志新固然要人照顾,尚且有那书童儿站白羽在一旁服侍,只是驸马……”说到此处脸上一红,不知如何说起。
太后娘娘听了这话,脸色微微一沉,继而笑道:“那小金太尉那么大一个人了,能不会照顾自己么?”飞天闻言摇头道:“他如今虽然位极人臣,怎奈我这师兄原本性子淡薄,虽然做了驸马,倒也不曾十分奢靡,家中只有琉璃一人照看,如今也跟着我进宫来了,还有个门房金福儿,不过是家奴院公一般,并不下厨做饭的,他自己一个住在府上,只怕吃不上滚汤滚菜……”
那太后听见飞天说的琐碎,好似事必躬亲服侍丈夫一番,因心中有些不自在,言语之间多有责备之意道:“怎么,他还真叫你做这些举案齐眉的勾当,你一个堂堂先帝嫡出皇子,如何自甘下流做这些贱业……”
说的飞天脸上红了,连忙站起身来道:“是孩儿说错了,请母后息怒……”太后见飞天面上很有些局促之意,心中又怜惜他,不肯十分责备的,因摇头叹了口气道:“好孩子,我也不是对你恼了,只是那金乔觉也是有些拿大,依我看,倒配不上这个粉侯之位……”
飞天闻言大惊,连忙摇头道:“母后可别这么说他,孩儿原本久在闺阁之中,熟悉家务,才会多做一些,生性淡泊不喜欢叫人服侍的,母后既然见怪,孩儿只管多派些人在府上服侍就是了,往后也不会再事必躬亲的了……”
太后听了点点头道:“这才是,你有什么活计就交给底下的人做,免得劳动了身子,你如今是金枝玉叶,要自重身份,千万别像从前那样,跟江湖上的孩子一样,胡打海摔的,倒叫三昧那小厮儿瞧不起咱们娘们儿。”飞天闻言连忙点头答应,心中暗道不妙,看来这一回回家去,可要好好劝劝金乔觉,叫他改一改江湖脾气才行……
太后见状笑道:“这才是哀家的好孩儿。此番你去瞧瞧志新吧,他知道你来了,喜欢的什么似的,就跟着他在东宫睡,晚上不必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