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
冬末被春芽碾破,但是寒意依然盘旋,南沉瑾策马,隔着高楼看向探出红墙的一枝梅干,微微凝神。
花谢了有多久?
百里奕将平阳国收归到自己的麾下,而他的大军,也浩浩荡荡的越过陈国和平阳国的边界,一举攻下了十三座城池。
但是他还不能出手,前年为了和百里奕借三十万兵马,他答应了百里奕的条件,在他出兵一个月之内,他绝对不会派兵和他对战。
还有半月。
但是这半个月之后,局势又该发展到了什么样的地步?百里奕磨剑这么多年,处心积虑的他也不得不佩服,正如千年前的那一场争斗,他终究为了天下负了子晴,今生今世,难道他还要堕入这么一个结局?
他的嘴角微微的扯出一丝笑意,半是讥讽半是无奈,他从马下跃下,穿着斗篷,来到宫门。
周岩早就得知南沉瑾将要回来的消息,在宫门守候,一看到一个人影往这点走来,便知道是南沉瑾,于是立马向前,还没有开口,南沉瑾的斗篷兜头给他罩下,湿漉漉的蒙上他,甩了他一身的雨水。
周岩从斗篷之下将自己扒出来,道:“殿下……”
南沉瑾的手一招,然后面无表情的向前,道:“百里奕的事我已经知道了,不必赘述。现在什么都不必做,静观其变就好。还有……”
南沉瑾的脚步一顿,问道:“谢姑娘醒了没有?”
周岩突然觉得怪异,但是又不知道怪异在哪儿,于是回答道:“还没有。”
“哦。”南沉瑾应了声,然后继续向前,问道,“那些梅花,你们多久没插在房间里了?”
周岩一听南沉瑾这样问,便觉得心中大有要吐苦水的愿望,他埋怨道:“一直插着呢。知道殿下将太子妃当成宝,所以这里的梅花全部谢了,我们便到常兰山去,那里的花期比较长,开的晚,所以我们都是到那儿去折的梅花,然后连夜送回来,直到早上的时候插好。”
南沉瑾的眼底终于有了三分笑意:“很好。”
很好,明明是两个再正常不过的字,可是为什么周岩听到心里却觉得发颤,以周岩对他殿下的了解,总觉得这个背后有什么猫腻。
猫腻?难道这梅花还会让太子妃主动扑上太子?
周岩默默的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自家的太子,心中暗想,人家说欲求不满的人眼睛下可以看得出来,殿下憋了这么久,是不是也欲求不满?
南沉瑾的眼睛一直就看向前面,但是却突然停下了脚步,嘴角勾起三分笑意来,妖娆蔓而妖色生,他看着周岩,然后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他一眼,看的周岩脸色苍白差点当场跪下抓着他太子的脚求饶这才收回自己的目光,慢悠悠的道:“周岩,我觉得有一个地方特别适合你。”
周岩惨兮兮的看着南沉瑾。
南沉瑾不怀好意的一笑:“春堂馆。”
“殿下!”周岩惨叫。
南沉瑾微微一哼,拂了袖子迈入皇宫。
穿过大殿长廊,南沉瑾的脚步在那少女的门前停住,侧目看了一眼周岩,手一挥:“先下去吧。”
周岩应了声,但是就是杵在那里,想说什么又不敢说。
南沉瑾一眼看穿了他的心思,道:“如果你再像一个大姑娘那样扭扭捏捏,我就直接将你丢到春堂馆。”
“是!”周岩精神一震,然后立马告退。
南沉瑾的推门而入,拂开帘子,然后进入。
待看清那个和谢子晴一模一样容颜的少女时,他的眼神微微一压。
眼前的这个女人,真正的名字应该叫薄欢吧,有些东西慢慢的穿成串,前世的他,谢子晴,还有百里奕,都被这个女人耍了一道,而这一世,她也还想把他们耍一回,不过很可惜,今生的他叫南沉瑾,不叫慕清流。
那一生,谢子晴之死,他不知道,而百里奕也不知道,在他醒后,得到的消息竟然是她成为了明帝的皇后,在史册上留下了“明帝月后”这样的美名。当时的他怒极攻心,一个人冲入他们的宫殿,那种撕心裂肺的心情依然可以感受的清清楚楚,鲜血顺着自己的长衫滴下,而大殿上他用尽全力的一劈,将那个“长安殿”的牌匾纵横劈下。
长安,长安,当年他们一世安的誓言,怎么能成为她和明帝双宿双栖的宫殿。
他不相信。
可是当她面无表情的站在他面前,眼里没有丝毫感情的时候,当时的他又是什么感觉?
可惜自己直到死,那一世都不知道那个女人竟然不是谢子晴!
南沉瑾回想起那年在阴煞山上挖出来的红布,不禁心中感叹,想来最后百里奕发现了这个女人根本不是谢子晴,所以才这样那样做的吧。
但是南沉瑾心中又有疑惑,以这个女人的心机,又是如何被百里奕发现的?可是如果是她自己故意露出的马脚,那么她的目的又是什么?
南沉瑾的眼睛微微一眯,然后转头落到了插在梅瓶中的梅花。
两个月前,自己和元河见过面之后,澹台月就来找他,而自己,也是在那个时候感受到谢子晴有危险的,于是,他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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