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嘀嘀嘀……”
就在这时候,这声音凭空而生,全无征兆,又渺渺然,在空中回荡,不辨来处,难分雌雄。
谷泽香和谷泽风登时大吃一惊。然而他们心下虽惊,知道来物神通深不可测,冷眼望向身后。一道凛冽杀气,冲宵而起!
这座山峰四面是玄武岩的墙壁,方圆三十丈,从这边走到那边仿佛不过数步,但如果真有人以步丈量,会发现永远无法触摸到近在眼前的岩壁。头顶是深不见底的幽蓝,穷尽目力也看不到界限,偶尔有微弱的波光流动,似乎是这里唯一的光源,于是四壁隐隐约约反射出一点光,可以看见墙面上镌刻着繁复的花纹和符咒,隐约有水珠不断沁出、凝结成冰、气化成雾。
山中四处弥散的雾气至阴至寒,若有寻常人置身雾中,会立刻觉得全身如被针刺,随后刺痛会变成微痒和温暖,再后来则是麻木。甚至不需一息时间,凡人即会在这寒雾中僵硬、干枯、粉碎。
只是清亮温柔的声音在山谷中不住回荡,这寒冷得连冰都无法承受的冰霜雾气中,竟也有了些春的暖意。
青石地面上,一缕青气飞起,舞动。
鸟鸣清脆,依旧回荡,那一声声的回音不肯散去,在四壁徊荡百转千回后,仍隐约可闻。
一只素手伸下,指向山谷之中。这只手肌如玉,指纤芊,已是完美,指尖掌缘处,似浮起淡淡光晕。可是她手指轻轻地颤抖。
伴随着鸟鸣清脆越来越清亮,前方山谷的雾气之中,一只硕大的青色大鸟冲破层层的迷雾,展翅高飞起来,盘旋山谷,不断地名叫。那青色的鸟头,灵气逼人,让人不敢仰视,却向天,似乎在为天地忧心。
“这是……这是……”谷泽香长大了樱唇,愕然地看着前方。
谷泽风也面色惊愕的看着前方,但是在他的面庞之上,却看到了一分沉思的皱眉。
“这就是上古传说之中的青鸟了。”老者淡淡的说了一句,然后又闭上了眼睛,并不看青鸟,似乎对它不感兴趣的样子。
谷泽风面色惊讶,道:“果然如我所想,这真的就是上古传说的青鸟啊!传说,青鸟现世,混沌之灵降落凡尘,幽暗与光明,将会轮回颠倒,乾坤逆转。不知道前辈,这个可是真的?”
老者微微地叹气一声,道:“青鸟现世,只为当下浩劫。这已经是第三次青鸟盘旋,恐怕,那封印千万年的幽暗之灵,也将被那些魔头找到了。好了,天下劫难,只有定数。千年仙缘,最后一世。你们两个,要做什么,就去吧,莫要在这里留恋了。记住,留你们一样东西,将来交给他!”
说着,老者伸出一个手指,指尖突然凝聚成一道气剑,飞射而出,随即化成一个旋转的漩涡,在青鸟身后,快速的卷起青气汇聚成一刻青色的光球,在老者的作法之下,很快的飞了回来。
老者屈指一弹,那光团飞入了谷泽风的手中,道:“这是混沌之灵形成的弹丸,将来你们定会有用的。记住,交给他。”说着,老者哈哈大笑一声,身影渐渐的又石化起来,慢慢地消失。
谷泽风和谷泽香惊骇的看着老者,直到他石化之后,也真的不明白这老者是不是真的坐化了。对视一眼,谷泽风,道:“妹妹,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赶紧走吧,寻找我们所要找的人,将他捉回去,面见宫主。”
谷泽香仰头,一张俏脸愕然地看着谷泽风,道:“哥,你说,那老者口中的他,到底是谁?”
谷泽风沉吟了一下,微微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他微微停顿了一下,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道:“或许,将来就会知道了。我们走吧。”
谷泽香点了点头,问道:“哥,这里没发现什么,接下来你要怎样?”
谷泽风反问道:“妹你想如何,在这里一直呆下去?”
谷泽香上下打量了一下谷泽风,道:“哥,你不想再到外面去四处走走看看吗?”
谷泽风向自己一指,道:“我们现在这个样子,到了外面,我也没有什么想看的。”
山峦蜿蜒,周隐现细密花纹,即似云雾涌动,又若隐着万千世界。
谷泽香笑笑不答。
谷泽风猛然哈哈一阵大笑,拍头道:“你这是笑啥?啊,好啊,好你个妹妹!”
谷泽香柔柔一笑,忽觉心中一声轰鸣,无数景物划空而过,沧海桑田、天人仙魔,融汇交织,水乳相容,瞬间而过。
谷泽风自上而下,又自下而上仔细将青衣看了一遍,又赞:“集天气灵气于一身,又是至情至性,实当天下难得一奇观。”
晨曦映照之下,谷泽香周身若有水雾升腾,幻丽无伦。她望着孤峰,唇角浮起一丝微笑,摇了摇头。
在幽冥幻境之中游荡了数天之后,罗奇终于来到了魔物魔魁的领地。
幽冥幻境之中魔物皆有自己的领地,如魔魁这等浮于青冥之上的魔神也不例外。
魔魁平日于茫茫幽冥之中游走觅食,历时许久方会回到自己领地。魔魁取食所经的广大地域,其实都可算是它的领地,但这片土地不同,这是魔魁的领地。
魔魁取食不分大小,方圆百里内但凡魔物阴气,都可算是它的食物,一吸之下,如犁庭扫穴,除了少数魔物仗强横实力和些许侥幸或能逃脱,其余魔物都会被那龙卷狂风卷入魔魁的巨口中。是以在魔魁这方圆千里,没有任何魔物鬼物敢于活动,也没有任何魔物鬼物能够生存。
罗奇踏足之处,就是这样一片寂静的死地。
这片土地上到处弥漫着墨绿色的雾气,杂着浓浓酸臭味。这是魔魁取食一周后,回领地歇息时排出的秽气。此绿雾极毒,绿雾并不如何浓郁,但是当阴风送过一团绿雾时,冥卒身上的铁甲就会锈蚀一片。
他立在死地之上,手中蓝冥冰焰放射出幽幽蓝色光华,那光华并不如何夺目,但丝毫不被眼前的混浊所掩盖,浓绿近墨色的雾气在光华面前仿佛透明一般。那些绿雾翻涌不定,似有灵性,悄然避开他身周三丈范围。
如一道无形的环形风暴炸开,以罗奇立足处为中心,绿雾忽然急速退了下去,让出十里方圆一片天地。
他的神识牢牢罩住这片空间,并将命令传至每一个冥兵。
一万二千冥兵忽然动了,方阵打散,各自奔向自己的方位,没有兵刃,就用自己的双手奋力在死地坚岩上挖掘起来。
死地地面虽坚,但在万余冥兵奋力挖掘下,坑连成沟,沟扩成壑,线线相连。
若自空中俯瞰,则可见一个巨大的复杂法阵正自成形。
前后不过半日功夫,法阵已经完成,众冥卒早知自己安身所在,各守其位立定,向下挖出一个个半丈深的坑。
手掌一挥,冥卒又在法阵外砌起军栅,将携来的军帐铺开,再树起一杆高高石柱,这一切做好,众冥卒如退潮般散入各个军帐中,在先前挖下的坑中盘膝坐下。
一日功夫,一座军营即已初具规模。
他独自立于军营大门外,手掌之中蓝冥冰焰向天一指,一道绚烂无比的蓝光直射天际!
不知过了多久,大地忽然微微颤动起来,再过片刻,轰轰隆隆的雷鸣声方自无限远处传来,越来越响,越来越厉,雷挟风,风带电,威势无俦!
在无止无歇的雷鸣中,由条条岩石切成的军营营栅纷纷爆裂,军帐也在狂风中飘摇,似乎随时都能被风吹走!就连营中那杆旗杆,也不住在狂风中弯折成弓形,杆头几欲点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