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端锥子一样踢了对方的膝盖,让对方疼得再也说不出话来,站都站不直;又眼疾手快的握住了对着他们伸过来的一手的手指,猛地反向一拗,顿时想对他们抗议的邻座的金发碧眼的那洋人就含着泪扑通一声跪在了座椅之间,席胜魔面前。
“都给我闭嘴!”从手下腰里抽出警棍。席胜魔用棍尖指着附近几排的洋人中国人地产商,杀气腾腾的威胁,于是,抗议声没有了。
“拉这混蛋出去!”席胜魔转身又一脚狠狠踢了韦伊屁股,对方一声闷叫,几个如狼似虎的治安官架着他往外跑。
主席台的大人们互相看了看,都松了口气,夔盛源黑着脸把教鞭拿回来,打算继续讲解医院和治安的配置规划。
“大人啊,这里穷人有成千上万。你们要拆掉棚子赶走他们。他们要去哪里呢?”又有个声音大叫起来。
不过这个声音比较远,已经在棚子最末端了,这个棚子就是以各人身份地位排列的:越前面越富贵,到末端那就是不至于穷得穿不上裤子出不了门而已了。
谁敢在这个时候还要讨揍?
因为距离好远。方秉生踮起脚尖朝后看。还扶着了身边的支柱让自己更高一点。只见:后面人满为患的穷人堆如摩西过红海般被分开了,一个长袍先生昂首沿着过道走进棚子来,又问了一遍:
“大人啊。这里穷人有成千上万,你们要拆掉棚子赶走他们,他们要去哪里呢?”
看清他是谁,方秉生愣了一下,自言自语道:“这个傻子啊!”
朝后扭着脖子看清对方是谁,王心台猛地转回头,叫道:“这王八蛋竟然还敢进我教会?!”
公然呛声的正是被秋风教会揍得满街跑的牧师——谭同恩。
“你谁啊?!”夔盛源看着那人直直近前,穿着可算穷苦,他有些疑惑,接着他抬头大叫道:“席局长!”
意思很明显:把这个莫名其妙的穷鬼叉出去!
席胜魔在那边威胁一群洋人小地主呢,闻言转头,目光鹰隼一般凶狠,但他看见是谭同恩,脸上显出苦色,并不动脚步:他听说过谭同恩和王心台的恩怨,也见识过手无缚鸡之力的谭同恩竟然敢冒死见义勇为,他一个虔诚的长老会信徒是很难对谭同恩这种牧师下狠手的,甚至还想保护一下。
席胜魔没动,他手下也没动,都知道谭牧师。
既然没人管他,谭同恩走了几步,在过道里站定脚步,离台上的夔盛源不过十米远,他指了指后面站着围观的穷人们,仰头问道:“大人们、先生们,我非常支持十里沟建镇,但是我没想到你们打算赶走这么多人,请问你们该如何养活和对待这么多可怜的穷人呢?他们怎么活?他们也是咱们的弟兄姊妹啊,也是主内的肢体啊,这样做,太残忍了,不符合耶稣基督的教诲。”
“你老牟的是谁啊?”治安官没动那人,台上的夔盛源不得不和突然冒出来的不速之客对峙,他当然很恼火和不解,犹豫了一下,指着谭同恩鼻子叫开了。
台下离得不远的方秉生见夔老板明显的手足无措不知如何应对了,他低头沉思了一秒钟:觉得夔先生对自己有恩,那谭同恩也算有恩,不能让两人这样大眼瞪小眼,这样动员会还怎么开,大家都没面子。
想定之后,他转身顺着左边座椅和墙之前的过道跑过四五排椅子,噔噔噔上了台子,在夔老板耳边小声汇报道:“老板,这位是谭牧师,十里沟德高望重的人。”
说罢又匆匆的离开,毕竟台子上不是他应该呆的地方,刚刚的行为已经有点犯上了。
结果下台子的时候,后脚被人重重踩了一脚,差点一跤滚到地上,方秉生看清踩自己脚跟的人从身边经过,那是个15岁的学徒跟班,也算是办公室里学习搞文字工作的,他无言的跪在地上提上被踩掉的鞋子,心里却大骂开来:“开仔,你个小傻货,被人挑唆搞我,你有病啊!”
接着他转头看讲道台上的十字架,肚里抱怨开来:“唉,耶稣啊,我为啥老犯小人?”
台上的夔盛源被方秉生告知了台下此人的身份,知道不能太无礼的对待下面这个挑衅者,毕竟“地区德高望重的牧师”这串词是非常有威慑力的,但是要拆毁贫民窟赶走穷人那是必须的啊,否则你怎么在窝棚上施工呢,于是夔盛源指着谭同恩有些结巴了:“我...卫生啊!这是瘟疫区啊!人多......我能怎么办?......这没法啊......”
下面的谭同恩看对方结结巴巴,又微微转身指着后面叫道:“我的夔先生啊,您有没有想过这些人被赶走后,怎么养活他们的子女?他们能不能吃得上饭?他们在这里还有个窝棚,去别的地方睡在哪里呢?去哪里找工作呢?设身处地的想一想,我们都是上帝的子民啊,神对富人对穷人的爱难道会有差别吗?”
“我......”夔盛源彻底张口无语了,毕竟海宋以神立国,圣经里的道德观那是不容置疑的。
这个时候,第一排那里突然响起一阵大笑声,一个身影站了起来,笑道:“既然谭牧师要论道,就让我来吧,哈哈哈!”(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