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诗宋词,宫婧宁在心疼之余全是开心,这也许就是她烦闷的宫中生活中唯一一件让她真心高兴的事。
“大皇子好用功哦。”
宫婧宁抬头对上的正是韩玉儿充满宿怨的眼神,多少年的明争暗斗,装的装的可怜,疲惫,今日终于可以敞敞亮亮的对话了。
“妹妹今日到我这里来是有什么事吗?”宫婧宁起身,仍然没有叫皇后,在她心里,皇后之位只能是她自己的,是这个女人抢走了她的一切。
韩玉儿不紧不慢的拿出手里的荷包,荷包上图案的颜色有些褪色,但纹理很明了,就在韩玉儿把它晃动在宫婧宁的面前时,她慌了,手开始不停的来回搓着,口气依然很倔强:“不知妹妹这是何意?”
“何意?”韩玉儿冷笑,装的可真像,可是眼睛却出卖了你,“呵,宁妃真是贵人多忘事,十多年前的事,你当真的不记得了吗?需不需要本宫帮你回忆一下呢?”
犀利的眼睛盯的宫婧宁心虚不已,那个荷包是她送给葛朗的,而葛朗是父亲的杀手,当时她知道自己不可能有自己的感情,她是政治的牺牲品,所以亲手将这段感情扼杀了,随后没多久,她就得知父亲因为自己的政治灭了一个族的人,难道韩玉儿是……
她不敢想,虽然她同情无辜的人,可如今似乎正在告诉她“斩草不除根,春风春又生”谓为何意。
“呵,宫大小姐,十多年的那一个夜晚,到底有多悲壮你根本想象不来,我从来没有想过跟你争什么,可是你们一家却不给我们留一条活路,你们……”
“等一下!”宫婧宁看了一下瞪着好奇眼神的卓堒,有一些事不能让孩子知道,于是吩咐手下:“来人,大皇子累了,要休息了。”
“不用了,吴安,皇上不是吩咐把大皇子带到他那里去吗?”虽然知道皇上是有意偏袒,但能让宫婧宁浑身痛,也是很开心的。
宫婧宁确实愣住了,事情虽然不是很清楚,但很明显,如今她失势了,父亲早期做过的事又暴露了,今日与孩子一别,很有可能没有以后了。
明白过来,宫婧宁慌了,她一把拉过卓堒,孩子单纯的双眸里没有一丝杂质,干净的让人心疼。
“母妃,你哭了。”卓堒眉宇微蹙,她不明白母亲为什么流泪,是不是自己的原因,或者是父皇的原因,他一边擦拭着,一边安慰着:“母妃不哭,母妃也要勇敢……”
如果卓堒不说话,宫婧宁或许不是太伤心,可是卓堒一说话,宫婧宁内心的最后一道防线彻底瓦解,她几乎是撕心裂肺,却要装的平静安好,她抱着卓堒,哽咽着:“堒儿乖,母妃……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堒儿要听父皇的话,要帮父皇分担,不要让父皇操心……”
“母妃要去哪里,要去多久,堒儿要是想母妃了,能去看母妃吗?”母亲要走吗?卓堒有些害怕了,母亲是一个多么端庄的人,如果泪如泉涌,都哭湿了衣襟……
“不会太久的,堒儿要听话……带走吧。”宫婧宁怕再多一秒钟她就会逆旨,可如果那样,她的孩子便毁了。
“母妃……母妃……”
卓堒的声音像一把锋利无比的刀深深的刺进了宫婧宁的心里,一寸一寸的刮着。
“扑通……”
卓堒的身影消失后,宫婧宁猛的跪在了韩玉儿面前,这是她第一次主动跪韩玉儿,如此卑躬屈膝的样子,倒把韩玉儿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