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行屏息凝神,黑眸里划过一道冷光,正当他要伸出背在身后的手时。
苏谨突然停住了脚步,微微弯腰,捡起了地上的油纸伞。
看着他将伞合拢。
梵行心里不自觉松了口气,幽幽鬼火缓缓在掌中消散。
如果不是必要,他也不愿随意招惹是非。
苏谨合上伞后,径直向摆放着无名牌位的供桌走来。
眼见着他要穿过自己的身体,梵行连忙侧身移步,避免了尴尬的一幕。
他抱臂环胸,站在不远处看着苏谨给香炉重新上了三炷香。
袅袅青烟升起,模糊了他俊美无铸的容颜,从进来到现在一直沉稳的神情也有了些变化。
那一瞬的神态变化是极为细微的,却被抱着复杂心思关注他梵行敏锐捕捉到。
男人深邃的褐瞳里满布阴霾,里面强行压抑着狠厉、野心、仇恨和痛苦。
仿佛一个被困笼中的野兽,大张着獠牙无声嘶吼。
梵行有些惊讶,这种眼神,他从前也在别人身上见过。
大多是穷凶极恶的死刑犯,或是身负滔天罪孽的恐怖头子。
那样强烈且狠绝的恨意,不是平常人能有的。
这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穷酸秀才,不简单呀。
梵行看着苏谨身着单薄布衣的背影,缓缓眯起了双眼。
“娘亲,我回来了。”苏谨合上眼,深深地对牌位拜了拜,低沉的嗓音说道。
梵行把目光偏移到那块无名牌位上,突然注意到,那竟是块黑檀木做的。
虽制作手法粗糙,可黑檀木价格却极为昂贵,且庆朝律法明文规定,三品以下没有使用黑檀牌位的资格。
苏谨不仅把牌位摆在客房,还光明正大的供奉祭祀,不知该说他胆子太大还是放肆桀骜!
惊讶的同时梵行也有些惋惜。
无他,从那香被点燃到现在已有一刻钟,空寂的小屋里除梵行外没有任何其它鬼影。
这种情况,要么是被供奉的鬼转世投胎,要么便是被苏谨唤作娘亲的人已经惨遭不幸,无法再享受人间香火了。
这在弱肉强食的鬼界已屡见不鲜,强大的鬼除了自我修炼也可以通过吞噬弱小的鬼提升修为。
想到此,梵行看着苏谨的目光有些悲哀。
庆朝男尊女卑,且把身后事看得比活时还重要。
人们普遍把生育公子作为传宗接代...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