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帮你庆生啊,”王芹芹理所当然道,“看在你生日的份上,我请客,快点滚出来!”
梁药一愣,都快忘了今天还是自己生日,握着手机顿了两秒,轻笑。
“地址发来。”
十五分钟后,两个女孩在一家烧烤店集合,梁药不客气地点了个最贵的285套餐。
王芹芹目瞪口呆,“大姐,你点这么多吃得完吗?你不是刚吃完大餐?”
梁药喝了口可乐,“这不是留着肚子等你么。”
“少来。”
两人认识五年,从初中同学做到高中同学,彼此知根知底,王芹芹敏感察觉到她情绪不对劲,开玩笑问:“你妈又凌虐你了?”
梁药笑笑,轻描淡写地把刚刚在家里发生的事说了。
期间服务员上完了菜。
王芹芹啃着鸡翅津津有味的听完,意犹未尽道:“所以是你妈被你凌虐了?”
“滚。”梁药白了她一眼,夹了块牛肉。
“你真是她亲生的?”
不管听几次王芹芹都心有不平,“这家庭地位也相差太大了吧,如果你和梁雯不是双胞胎,我都怀疑你是她在医院厕所里捡的。”
“还好吧。”梁药耸耸肩,毫不在意,“习惯就好。”
其实她也不是不能理解梁母。
虽然她和梁雯是双胞胎,但个体差异很大,梁雯一出生就身体不好,小时候动不动就感冒发烧,孱弱得风吹就倒,而她就不一样了,不仅身体健康,运动神经也是一等一的强。
虽然没有科学依据,但梁母坚持认为梁雯身体这么差,全都是因为怀孕时梁药把所有营养抢光了。
所以梁母从小就教育梁药要多让着妹妹,自己更是以身作则,对妹妹那叫个有求必应,疼到骨子里,生怕她磕着碰着撞着。
而梁药当时在家简直没地位可言,脆弱敏感的玻璃心每天都被梁母踩在脚下反复摩擦。
作为一名正值芳华的青春期少女,这能不嫉妒、不叛逆、不黑化吗?
铁定不能啊!
于是梁药就踏上了一条不归路,再也没听过梁母的话,最疯狂的时候做过很多出格的事,等回过神来,她已经被邻居当异类,被亲戚嚼舌根,高中沦落到全市最差的学校,和梁雯成了两个极端。
一个模范标兵,一个反面教材。
事到如今,她和梁母之间不仅隔着代沟,更隔着比尼罗河还长的横沟!
王芹芹仔细看她,确认她真的不在意才道:“升上高二后你变了好多,从良了?”
要知道,梁药以前可是标准的不良少女,旷课泡吧打架是日常,桃花也从来没断过,可寒假过后突然变性,竟然都不出去浪了,天天缩在家里也不知道在折腾啥。
梁药吃着烤串,漫不经心道:“忙着赚钱,哪有时间。”
王芹芹愣了下,“你还在画画呢?”
“嗯。”
梁药点头,她小时候学过绘画,又喜欢动漫,自从寒假误入画圈,发现画画可以赚钱,还能赚不少后,便义无反顾地成为了画手,每天勤奋地给金主小可爱们画头像人设插画。
赚钱才是王道,有钱才是大爷。
——这是来自前·叛逆少女痛彻心扉的领悟。
“……”王芹芹心情复杂,不知道说什么好,亲眼看到梁药从一个热爱打架的传奇大佬变成沉迷画画的赚钱机器。
这人设变得有点大。
梁药还想说什么,突然感觉到一股强烈的视线。
她不由转头,只见右后方的一桌人里,坐在外侧、穿红毛衣的女人正阴森森地盯着她,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梁药莫名。
“怎么了?”王芹芹望过去,脱口而出:“卧槽,许艳,她怎么在这?”
梁药:“你认识?”
“大姐,人家男票前两天才向你告白,就忘了?”
“又不是我告白,关我屁事。”
“可关键是许艳不这么觉得,认定是你勾引她男票,早就在学校放话说要给你好看!”
梁药啼笑皆非,随意点头,“行吧,让她来。”
压根没放在心上。
她看了下时间,快九点了,便擦了擦嘴站起来,“我还有事,先走了。”
“啥事?”王芹芹问。
“代班。”梁药摆摆手,拿上手机就走了。
王芹芹目送她离去后,发现许艳那桌也结账了。
梁药代班的地点是同学家开的书店,说是收银员病了,招人代两天晚班。
梁药看工资还行,就来了。
书店就在附近,梁药从正门进,看到老板坐在柜台前看书。
“你可算来了。”老板看见她,立刻脱工作服给她,“这里就交给你了。”
“好。”
梁药穿上,扫了周围一圈,书店很大,成排书架望不到头,挺多人,光她看到的座位就已全被坐满,模样大多是学生。
梁药坐到台前,无所事事地翻着老板留下的书,都是一些鸡汤大道理,她没一会儿便看困了,手撑着下巴打瞌睡。
好无聊,还不如在家赶稿。
“结账。”
头顶忽然罩下一片阴影,有人靠近,随后四本崭新的书被递过来。
梁药眼皮微抬,第一时间竟不是去看书,而是那只拿书的手。
骨节清晰,脉络分明,漂亮得像艺术品。
“多少钱?”
他再次开口,清冽的嗓音藏着一丝不耐。
这回梁药抬起了头。
面前站着一个清隽挺拔的少年,神情漠然,肤色白皙,很高,穿着藏青色校服,那张脸在灯光下俊美得不似真人。
他眼睫微垂,漆黑的眼淡淡看着她,静若寒潭,读不出任何情绪。
梁药眨眼,有一秒的怔忪,没想到这种地方还能碰到帅哥。
她注意到他身上穿的校服是一中的。
和妹妹一个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