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制了陈歆野。
要不是陈歆野的那个男朋友在周旋,陈歆野的星途也没这么坦荡。
陈歆野没想到关孟珍会这么问。
她还以为她的妈妈永远不会问这样的问题,嘴里只有利益。
“快乐。”
陈歆野想起戎彻,眼里的光都不一样了。
“我知道,我爸在两个项目里给他制造了障碍。”她说,“但没关系。我和谁在一起,又不是想这个人给我金山银山。再说了,他很优秀,已经很强了。”
关孟珍倒也不否认戎彻的能力。
之前,关绥牵头搞的项目就是和Z.F技术合作的。
戎彻不管是在专业领域,还是在商业管理、企业经营上的见解、手腕,她听了下面的人表述后,绝非等闲之辈。
假以时日,戎彻或许会成为未来商界不可忽略的人物。
关孟珍长叹一声,说:“哪天有时间,约他吃顿饭吧。”
陈歆野愣住。
好半天,她才磕磕绊绊地说:“你说的、说的吃饭……是……是那个意思吗?”
关孟珍淡淡一笑。
陈歆野那次走后,她常常会不禁想,如果那时候她的那个他没有退缩,而是坚定地站在她身边,那么现在,是不是就都不一样了?
只可惜,人生没什么如果。
但她想,或许她不该否认别人的感情。
怪只怪人和人是不一样的。
*
陈歆野从雅间出来,还有些懵。
那种感觉就像是被天上掉下来的馅儿饼砸中,晕乎乎的。
曹燃看见她,上前打招呼。
“还没恭喜你。”曹燃温和地笑了笑,“国内年度最具影响力女演员。”
陈歆野回以微笑:“也没恭喜你。我听说你马上要出任东兴石油亚太地区的总裁。曹总,厉害哟。”
两人又随意聊了几句,陈歆野告辞。
曹燃望着女人远去的背影,直到秘书催他前往机场,才收回视线。
*
陈歆野回房间的第一件事就打电话告诉戎彻这个好消息!
只是话没说两句,她听到机场播报信息的声音。
“不是16号才走?行程提前了?”
那边一时没有回答。
陈歆野刚要问是怎么回事,戎彻说:“明天是我外婆的忌日,我回趟老家。”
这次,换陈歆野沉默。
航班提示即将登机。
戎彻起身,说:“我拜祭完就回宜城,你……”
“我现在请假。”陈歆野说。
*
凌晨,陈歆野在渭城机场见到戎彻。
两人都有些风尘仆仆,陈歆野尤其。
不过,这里有几分刻意而为之,毕竟她这趟出来没带助理、没带经纪人,好好乔装了,也还得凭在自家航空的特权才得以平安混过大家的视线。
“先离开机场。”陈歆野上来说道。
戎彻盯着她看了看,握紧她的手,带她去外面上了他提前租好的车。
戎彻老家是渭城旁边的一座水镇。
地方不大,也没什么旅游价值,多少年过去了,还保留着古旧的味道。
戎彻带陈歆野回了他曾经的家。
只是时间已经很晚,谁都来不及欣赏、介绍,便草草休息了。
清晨。
陈歆野被公鸡打鸣的声音叫醒。
这经历在她的生活里还算是头一遭,委实新鲜。
“醒了。”
戎彻进来,肩膀上搭了条毛巾。
陈歆野多看了两眼,点了点头,掀开被子下床,“在哪里洗漱?”
戎彻没接话,带她去了院子里的小池子旁。
“水比较凉。”戎彻说,“你等等,热水还在灶上。”
陈歆野这才真正打量起了这个家。
深褐色的屋顶,浅灰色的墙体,四四方方的院子里,墙面上爬满绿植,东面放了一张矮矮的圆木桌,以及三个小板凳。
西面是晾衣服的竹竿,很大,可以同时晾几十件衣服。
“我外婆以前会给邻居洗衣服挣些外快。”戎彻很自然地解释一句。
陈歆野“哦”了一声,重新看回身前的小水池。
顿了顿,她问:“你洗漱的时候,是不是就是直接拧开水龙头?”
戎彻点头。
“那我也要。”陈歆野利落地扎起头发,“我才不要婆婆妈妈还要加热水。”
事实证明,水是真的凉。
凉到本来陈歆野还困着,这下子,精神百倍。
戎彻瞧她打激灵的样子,就知道不让她试试,她不会听话。
可陈歆野偏不。
她再次拧开水龙头,说:“我刚才那是没准备。这水温,正和我心意。你给我拿着杯子,我要洗漱了。”
陈歆野忍着那股有些刺骨的寒,完成这次洗漱。
随后,戎彻在有限的条件下做了碗鸡蛋面,吃完了,两人出发拜祭外婆。
和陈歆野想的不一样。
她以为外婆是在某个山清水秀的墓地里长眠,却不想老人家就埋在了当地人去世后都会去的坟地。
“跟紧我。”戎彻握住陈歆野的手,“注意脚下。”
走了大概十几分钟,到了。
不高的灰白色墓碑上,陈歆野看到“夏清之墓”四个大字,落款是女儿戎菀,外孙戎彻。
戎彻站在墓前,沉默。
陈歆野不敢打扰,可又想着老人都喜欢热闹,就这么干巴巴地看,不合适。
于是,她上前一小步,三鞠躬。
“外婆好,我是陈歆野。”她说,“是您外孙的女朋友。我们来看您了。”
戎彻深吸口气,也三鞠躬。
陈歆野想着自己起了一个不错的头,这个不肖子孙总该顺着她的话开始吧,结果又是沉默。
想了想,她忽然意识到,她在,某人可能放不开。
“我先去那边等你。”陈歆野说,“你和外婆……”
“不用。”
戎彻上前蹲下,拿出手帕将墓碑擦干净。
照片里,老人眉眼慈爱,笑容和蔼可亲,仔细看,能发现有很多地方与戎菀神似。
“外婆,我妈在宜城了。”戎彻说,“她眼睛不好,就不让她来了。您放心,我现在能照顾好我妈,让她衣食无忧。”
陈歆野悄悄吸了吸鼻子。
戎彻把带来的糕点一一摆放整齐,继续说:“本来想等等再带歆野来看您的。”
被cue的陈歆野赶紧收敛悲伤想要接话,结果又听——
“她是我的爱人。”戎彻微微一笑,“我,您也可以放心了。”
风起叶飘。
周遭静得仿佛只剩下自然馈赠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代替生者在此陪伴逝去的人,愿他们安息。
陈歆野在戎彻起来时,赶紧擦掉眼泪。
戎彻转身看向她,说:“走吧。”
陈歆野点头,又是三鞠躬,和外婆道别。
两人走出去几米开外。
陈歆野忽然想到什么,忙说:“你等我一下!我有件事忘说了!”
她挣开男人的手,步伐不太稳地快步回去。
在外婆墓前站好,陈歆野小心翼翼地从包里拿出戎菀之前给她的镯子。
“外婆,我知道阿姨给我镯子的意思。”她说,“您放心,我会一直陪着戎彻的。”
没有人能欺负他,也没有人能再伤害他,不管经历什么,他永远都不会再是一个人。
他保护她。
她也保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