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时候当得过真。
他想着自己这么多年逢年过节,孝敬打点,在朝中也算经营出些人情关系。这次他的罪虽重,但是豁出去散尽家财,上下打点通透了,说不定还能留着这顶乌纱,再不济也是降职留用。只要还有官身,他就有翻盘的机会。
只是正当他躲在京城的私宅里,拼了命绞尽脑汁地往出送银子时,却得了那邵非绯在晋州大刀阔斧剪除贪官的消息。钱掌善当时就吓出了一身冷汗,就地处决,竟然是就地处决!邵非绯真是胆大包天,竟然连刑讯这一关都省了,堂堂朝廷命官,只要贪污了赈粮,一经查实就是斩立决,晋州的地方官几乎被她杀了大半!
钱掌善前一刻还在庆幸自己及时逃出了晋州,后一刻就被几个黑衣人烧了藏身的一处私宅,还好那一晚他在新收的一房小妾的外宅里过夜,没有回去,不然他此刻早就和他在晋州的那些党羽一样,成了地狱亡魂了。
钱掌善意识到那位心狠手辣的邵大人并没有打算放过他,躲在房里嚎啕大哭了一夜,第二天突然翻出压箱底的官袍,带着一封折子,揣上了仅剩的珠宝,往皇宫去了。从宫门一直打点到内廷,自己的那点仅剩的家财也花得一干二净,才算是将折子呈到了皇帝手里。
所幸祖宗保佑,皇帝召见了他,钱掌善带着一颗九死一生的心,跪在了承明殿里。
当今皇上一向喜怒无常,他不知道自己这一局是不是赌对了,然而他现在也是走投无路,死马权当做活马医吧。
殿门外,
四喜端着客气的笑,端端正正地堵在大门的台阶上,迎着下方那道冰冷的视线,神色虽然平淡,浑身的肌肉却都不自觉地绷紧。
台阶下,立着一位清清淡淡的宫妃。一身月白色的广袖凤仙长裙,头上梳着海棠如意高鬓,腰间连个坠饰都没有,只有简简单单的一个腰封。明明只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却浑身都透着一股冰凌一样的锐利。
只是不凑巧的是,她对面的这个,功力比她厚重,心思比她深沉,故而这位宫妃的那股子凌厉劲,就在四喜的轻描淡写中,消之无形了。
“雪娘娘,您看,皇上唤咱家呢,咱家这得进去伺候皇上了,要娘娘去配殿坐会儿?咱家看皇上还得有一阵才得空呢。”四喜皮笑肉不笑地道。
“没事,皇上忙,我便这里等着。”下方的雪娘娘一张俏脸冷艳如冰,声音里也听不出一丝热度。
四喜的目光在雪娘娘身后的侍女手里的托盘上转了一转,眼里闪过一丝了然,微微欠了欠身,转身将殿门推开了一个条缝,闪了进去,又迅速关上。
那雪娘娘轻轻地冷嗤了一声,转过身去,一旁的侍女小心地看着自己娘娘的脸色,试探地道:“娘娘,要不咱们去配殿歇会?”
“我不累。”雪娘娘冷哼一声:“我倒要看看,什么重要的事,要这个狗奴才这样藏着掖着。”
那侍女脸色微变,惊惶地瞥了眼不远处侯立着的小太监,小声道:“娘娘,隔墙有耳,小心慎言啊。”
雪娘娘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耐,却也并没有再说什么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