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了!”黄程双手抱胸,冷冷道:“你为那姑姑哭得这样,可见与她交情好,那你说说她为何吞金自杀,近来可有可疑言行,或告诉了你什么要紧事,送了你们什么要紧东西?”
苏禾虽掉着眼泪,脑子却清醒,姑姑送给她盒子时告诉她绝不能让第三人知道,如今她人去了,她更要守住这遗物,于是道:“没有,姑姑一向严肃,只管教我们,绝不同我们说体己话儿,更别说送东西了。”
“当日她吞金自杀是你最先发觉的?你为何半夜去她屋里?”
苏禾自然不能说自己预感到林姑姑要出事,一旦这样说,便证明林姑姑有可疑言行,不然她怎会有预感呢,于是苏禾道:“那晚上奴婢被雷声吵醒,便起来关窗,看到院子里的石矶上有床绣被忘了收呢,奴婢怕下雨打湿了,便去收被子,走过姑姑屋门前时,看见窗子没关,奴婢想着姑姑这么大年纪身子不好,夜风一吹还岂不要病,于是唤姑姑让她把窗子关了,唤了几声还不见回应,奴婢觉不对劲儿才进屋的,谁知走到床前一看,姑姑她……她……”说着,眼泪又下来了。
昨夜的情形历历在目,她这辈子是忘不了了。
黄程见苏禾又哭起来,烦躁地蹙起了眉,这时有个小内监进来,附耳禀报了几句,黄程得知从林姑姑屋里什么也没搜出来,更烦躁了,他一拍刑案站起身,命人看着苏禾,便出门同另几个审讯的议论去了。
“奴才审的这个看着不像知道什么,她说叫苏禾的小宫女才跟那姑姑走得近。”
“奴才审的这个也不像,也说是苏禾逼死的那姑姑。”
“太后娘娘究竟想审出什么?针工局那姑姑什么要紧人物,死了就死了吧,有什么可问的,问出来什么人逼死的她,替她报仇不成?”
黄程也纳闷,以往审案是为了拿真凶,这回太后娘娘却说想知道林姑姑因何自尽,让盘问她身边的人,可林姑姑为何自尽显而易见,她自尽前去见过太后,不是太后逼死的是谁逼死的?
黄程想对几人用刑,但因上回对针工局几个奴婢用刑死了两个,却什么也没审出来,徐公公对他颇有怨言,他只好命放了芸儿文绣等人,留苏禾如兰,并命人去苏禾如兰的住处搜查。
搜查的人搜到苏禾包袱里的木盒子,见有两锭黄金,便顺手牵羊了,自然,回去禀报黄程时只说什么也没搜到。
苏禾听说要搜屋时一颗心七上八下,生怕搜到那木盒子,盒子里又有什么要紧物件,那时她真一百个脑袋不够砍的,听说什么也没搜出来,她虽有疑惑,但一颗心总算安回肚子里。
可黄程是什么人,他以折磨人为乐,落他手里就没有不用刑能走出司礼监的。
“你们好好回想回想,咱家用了午饭回来你们还想不起来,那只好叫他们帮你们想了,”黄程指了指墙上那排刑具,帘子一掀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