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临出院门,阿酒忽然顿足不前,回头嘱咐了一句:“对了小七,你看着点儿小豆丁,别待会真让她把柱子给埋咯。”
……
立秋了,秋老虎就不远了。
正午时分。日头毒辣,街道上门可罗雀。
街道上,只见一袭青衫顶着烈日,手提一只酒坛,一阵风吹过,一股热气迎面而来,热浪滚滚,少年任由着衣袖翻飞,就那么洒脱的踱着步子,诚不把这烈日放在眼里。
一路向西行,一直走到镇子西头,阿酒方才驻步,转身抬头看了看店门口斜挂的樟木匾:三碗不过岗。
阿酒一拍身上的黄沙,心中暗想:【就算是来卖身,好歹也要做个体面人。】
大步踏入店中,走到柜台前,阿酒将手中的酒坛往案板上一掷,喊了一声:“小二呢?”
这个时辰,已经没有客人了,看门的店小二躲在柜台后面小憩,闻声以为来了客人,立刻从柜台上爬起。
揉着睡眼,含笑招呼道:“客官,您是打酒呢,还是吃饭呢?”
“我来卖身还债。”
“卖身?”店小二微微一愣,接着道,“客官您见笑了,本店只卖酒食,不卖身。您若是想卖身呢,可以去前面的教坊司试试,那里说不定招龟公。”
阿酒一拍桌案:“少他妈废话,去把皮长山叫出来。”
“客官找皮总管?”店小二先是疑惑,倏地恍然大悟,口中窃窃私语,“这小子,难不成是皮总管在外面养的小姘头?”
店小二后面的话,已然传入了阿酒耳中。
他隔着柜台,一把揪住店小二的衣领子,捏着拳头晃了晃,恶狠狠道:“孙贼,我看你今晚是想喝稀饭了。”
“喝稀饭?”
“牙给你敲没咯,不喝稀饭还想啃骨头不成?”
店小二急忙讨饶:“大爷饶命,大爷饶命!”
打他进店瞅见店小二的第一眼,他就知道这小子是个见人下菜碟的软骨头。
要不是说他阿酒是铁门镇一霸,欺软怕硬他称第二,整个铁门镇没人敢成第一,虽然他从不欺负老实人,但像店小二这样的老阴阳人,挨过他巴掌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快给老子喊人去,慢了小爷打哭你。”阿酒一把推开店小二,催促到。
“敢问小爷,您怎么称呼?”
“老子叫阿酒!”
“好、好的酒爷,您先歇着,小的这就去叫皮总管。”
说完,店小二一溜烟儿,逃命似的跑向了后院。
也就两息的时间,店小二见了鬼似的,跌跌撞撞冲进后院,口中轻喊了两声皮总管,生怕惊到了园中人。
见无人应答,店小二寻了一圈,未见皮长山的踪影,从新返回后院中,急得满头大汗,望着落樱小园的拱石门,踟蹰不前。
就在店小二焦急的站在院中踱步时,园子内传来了一个女子慵懒的声音。
“什么人在外面吵闹?”
闻声店小二如履薄冰道:“禀雨掌柜,小的在寻皮总管。”
“皮长山收账去了。”
“诶,那小的就不叨扰您休息了。”
“嗯,去吧。”
店小二如蒙大赦,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本想往前厅去,却又想到还有个小阎王在前厅等自己,一时间,不知该何去何从。
进退两难的店小二,面露惧色,口中轻声嘀咕:“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
忽地,雨佳郡主的声音再次传来,声音中夹杂着一丝不耐烦。
“你怎么还不走?”
“禀雨掌柜,外面来了个叫阿酒的泼皮,非要见皮总管,还说见不到人就不走了。”
“哦?”听到阿酒的名字,雨佳郡主有些惊讶,口中呢喃,“听说那小子去了大黄山,既然没被霹雳火炸死!”
思索片刻,雨佳郡主沉声道:“你去领他来见我。”
“诺!”
店小二匆忙朝着小园内拱手作揖,转身拔腿跑回了前厅。
前厅的阿酒,等的有些不耐烦,在案板上盛饭瓜子的木盘中,抓了一把瓜子,兀自嗑着。
见店小二从后院返回,阿酒一瞪眼,骂了一声:“你他丫儿的,生孩子去了。”
店小二忙陪上一副笑脸:“酒爷,我们雨掌柜邀您里边请。”
【那个婆娘找小爷作甚?】阿酒心中暗想。
【小爷我听说过这家店的掌柜是个女人,可从来也没有见过,她今天找我,该不会要新账旧账一起算?】
【不行不行,之前的账一定不能认。那些都是小爷凭本事借的。】
想到这里,阿酒将手中的瓜子往柜台上随意一撒,拍了拍手,道:“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