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已沉。
沙尘散尽,龚唯望着远处营寨方向,见裘厉一行人迟迟未出,心中忐忑不安。
一旁的阿酒憋着一泡尿,扭过头自顾自的解开了裤腰带,瞄准一丛野花浇下。
“啊……舒服!”阿酒打了个哆嗦,吐出一口浊气,就在畅快淋漓之际。
倏地。
龚唯眉头紧锁,口中喃喃:“要想探听陀罗族,此番屯兵大轩边境的目地,呆在这里守株待兔可不行,得想办法混进去。”
“卧槽……吓老子一跳!”
突如其来的说话声,惊的阿酒一个没扶稳,脱手滋湿了半片衣衫,破旧的青衫下摆,开出了一朵墨绿色的海棠花。
龚唯闻声,木讷地转头望向阿酒,脸色难看,一双眸子呆滞无神,整个人不知神游到了何处。
只见阿酒抬起湿漉漉的手,凑在鼻前闻了闻,双眸一凌,咬牙切齿骂道:“真晦气……”
龚唯依旧不语。
“小爷我有办法混进军营。”说着,阿酒系紧裤腰带。
闻言,龚唯脱口惊呼:“当真!”
“嘘……小点儿声。”一向谨慎的龚唯,这次竟然没有用传音,吓的阿酒急忙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来,你过来。”
龚唯急忙点头,朝着阿酒挪了过去,临近跟前,突然停顿住了,开口问:“阿酒小弟,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莫慌,且听小爷慢慢道来……”阿酒故作深沉,拍了拍龚唯的肩膀,顺势将湿漉漉的右手,在对方肩膀上揩了两把,“老唯,你带银子了吗?”
“银子?你要银子做什么?”
阿酒卖关子道:“投石问路!”
“怎么个投法?”龚唯不解,疑惑地从怀中摸出一个黑色绣花钱袋。
“且看小爷我人前显圣。”
说罢,阿酒一把夺过龚唯手中的钱袋,打开一看,吐槽道:“才这么几个碎银子?”
“不够吗?”
“够倒是够,不过……”
说着,阿酒将钱袋中的五钱碎银倒在手上,随手又将空钱袋扔回了龚唯手中。
龚唯沉声传音道:“不过什么?”
“不过,没得油水捞。”
说完,阿酒从腰间的布袋中掏出他的弹弓,包好一钱碎银,拉弓瞄准。
“嗖”的一声,碎银射向了其中一名站岗的持斧力士脚下。
射完,阿酒顺势将弹弓和剩余的四钱碎银子,收回了腰间的布袋中。
看着阿酒这一顿操作,龚唯越发的丈二和尚,摸不清头脑,询问道:“这是做什么?”
“等着看好戏吧。”
果然,不到半刻钟。
营寨方向传来一声嚎叫声:“哎呦,老子的脚!”
却见,左边站哨的持斧力士,扑通一声摔坐在地,另一名站哨的力士闻声,急忙大步上前查看。
力士甲开口问:“怎么回事?”
力士乙答:“他妈的,老子的脚被什么东西扎破了。”
说着,力士乙弯腰抱起光着的脚丫子,朝着流血的伤口吐了口唾沫,用手揉搓着伤口。
“真他娘的倒霉!”力士乙骂了一句,朝着扎伤脚的位置踢了一脚。
就在此时。
眼尖的力士甲,忽然瞟见地上银晃晃的碎银子,脱口惊呼道:“银子!”
“你别动!这是老子的银子!”力士乙低头望向地面,脸上顿时洋溢起贪婪地笑,刚要上手去捡。
力士甲突然开口:“是老子先发现的!”
说完,片刻的静默。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扑向了地上的碎银子。
“妈的,灰狼你敢惦记老子的银子。”
“你他妈算什么东西,是老子先发现的。”
“我去你妈的……”
营门外,两名力士扭打在了一起。
见此情况,龚唯脸色僵住,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还愣着干吗?”阿酒一拍龚唯的肩膀,一个箭步冲出,朝着营门方向狂奔而去。
被阿酒这么一拍,龚唯陡然回过神来,收敛气机一跃而起,他落步无声,一步三米,两步就追上了阿酒,一把拧起阿酒,将他夹在了腋下。
龚唯脚踏之处,石块粉碎,土地深陷三寸。只是两眨,一袭黑影便消失在了陀罗族营寨口。
……
天色渐暗。
阿酒凭借着,在铁门镇练就的一身偷鸡摸狗的本事,趁着暮色的掩映,脚踏一只破木桶,借力翻上了马厩的草棚。
登高远眺,只见陀罗族大营内燃起了数十堆篝火,各部人马井然有序的围坐在篝火前烤火驱寒,篝火上的铁架中烤着从附近村镇掠夺来的牲畜。
陀罗族部落原本是西域一小国,族人奉狼为主神图腾,好杀生,擅游猎,喜食肉。不信仰佛教的陀罗族,在西域这片土地上属于异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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