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片刻,鼓起勇气开口道:“不知您是何方神圣,若有搅扰,给您磕头了。”
说完,阿酒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
而后,阿酒又接着道:“我叫阿酒,和旁边这个大块头儿不是什么坏人,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放我们一马吧,只要您能放我们出去,这个大块头儿一定会报答您的。”
“唔唔……”呜咽声再次传来。
【这是什么鸟语?完全也听不懂啊!不管了,死马当活马医。】
阿酒心中暗想,一脸无辜道:“您放心,这个大块头儿有钱有势,只要您肯放我们一马,他一定会报答您们的……如果他出尔反尔,您就去铁门镇‘三碗不过岗’酒肆弄死他……”
“阿酒是无辜的呀……您一定要放过我呀……”阿酒口中叨念着,又磕了三个响头。
听着阿酒口中念念碎,龚唯忽地韵过味来,怒骂道:“你这杀千刀的!就这么把老子给卖了……”
龚唯还在骂着,木屋内陡然平地刮起了刺骨的阴风。一瞬间,他只觉脊梁骨一寒,整个人仿佛冻僵了一般,说不出话来。
俄顷。
死寂的木屋中,响起了凄惨的女人声音:“带着他们出去……”
那声音让人脊背生寒,彻骨的凉意渗透进了肌肤的每一寸毛孔,好似万千针扎一般。
等了一刻钟,阿酒浑身的刺痛感方才消失,他垂着头,额头上沁出了豆大的冷汗,一双眼睛布满了血丝。
龚唯问:“他们是谁?”
“剩下活着的人……他们在里面……”那个凄惨的女人声音再次出现。
“好!我对天起誓,只要我能活着出去,一定着带他们一起。”龚唯面容郑重,左手握拳放置胸前,这是他的承诺。
“唔唔……”
两声凄惨的呜咽声过后,龚唯手中的火折子忽地燃烧了起来。
烛焰的火光,照亮了整间木屋,借着昏黄的火光看去,不大的木屋中堆满了破损的兵器和兽皮。
龚唯举着火折子往里走,阿酒一言不发的跟在他身后。
走出十步见远,一口巨大的铁笼子赫然映入二人眼帘。
定睛细看,铁笼中关押着五个刚过破瓜之年的妙龄少女,她们一个个容貌憔悴,披散着头发,口中塞着一团破布,手脚被铁链串锁在一起,不得动弹,如牲口一般躺在地上。
“陀罗族这群畜生!”龚唯额头青筋暴起,怒骂出声。
一旁的阿酒低头皱眉,一言不发,兀自迈步走向铁笼。
刚一走靠近铁笼,还未等阿酒从腰间的布袋中摸出铁丝,铁笼中关押着的少女们齐齐抬头看向他,她们的瞳孔剧烈收缩,眸子不住的颤抖,道不尽的惊恐。
“别怕。”阿酒声音温柔,紧蹙的眉头舒展开,嘴角挤出一个微笑,“我们是来救你们的。”
“唔唔……”
一名靠近铁笼的少女,吃力的蠕动到阿酒身边,隔着铁笼想说些什么,奈何口中塞着破布,挣扎了许久,只是艰难吐出几声呜咽。
见状,阿酒蹲下身,将手伸进了铁笼,刚想替少女拔出塞在嘴里的破布,却被她警惕的躲开。
“唔唔……”少女脏乱的头发下,一双冷眸死死盯着阿酒。
“别怕。”阿酒另一只手,指了指自己的嘴,“拿开塞在嘴里的东西,我们才能听清你说的是什么。”
阿酒伸进铁笼的手顿住不再动,嘴角依旧挂着微笑。
其实如此近的距离,少女又被铁链锁住手脚不得动弹,只要他想,他随时可以强行拔出少女口中的破布团。
可他却没有如此,他在征求对方的同意,亦是在博取对方的信任。
“没想到,这小子还挺温柔。”站立一旁的龚唯颔首,口中称赞到。
沉默片刻。
少女看着阿酒的眼神渐渐温和,褪去了敌意。
“嗯嗯。”
少女嗯嗯两声,朝着阿酒点了点头,艰难的支起身体,将头凑到了阿酒的手边。
阿酒立即意会少女的意思,手上没有多余的动作,捏住她口中的破布团,轻轻拔了出来。
而后,阿酒收回手,恭敬地朝着少女行了一礼,这才说明来意:“我们是受人之托,来带你们出去。”
少女急忙问:“是我爹爹吗?”
阿酒摇了摇头,道:“不是。”
“那是谁?”听闻不是自己的爹爹,少女立刻又警惕起来。
阿酒没有急于开口,此事十分诡异,他担心一旦道出实情,会再次失去少女的信任。
但是他笃定,那个说话的女人是真实存在的。
正如那晚在大黄山,遇到的那个怪老头儿一样,虽然他没有办法证明什么,但是他坚信那不是幻觉。
阿酒沉默片刻,想到了一个还算稳妥的说辞,道:“是衙门让我们前来解救你们的。”
“衙门?”少女听闻衙门二字,身体往后挪了挪,“衙门不是一向不管我们长城道的死活吗?”
【这些年,大轩的确做得不尽人意。】
心里想着,龚唯默默伸手入怀,掏出了他那枚七品修者玉牌,郑重其事的举在胸前。
“我乃朝廷七品刀客,有黑玉牌为证!”龚唯沉声开口,却又不失威严,“我们来此,的确是奉衙门之命,前来解救你们的。”
“哎哟哟……”阿酒闻声一惊,急忙朝龚唯传音道,“老唯,原来你不是根木头啊!”
龚唯开口一言,短短几十字。却给少女们吃了定心丸,她们原本警惕、恐惧的眸子里,突然生起了生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