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他本来便看不上董承,偏偏之前在皇帝面前替他背了一口黑锅,早记恨在心,盘算着如何扳回一城。这次董承贬低四世三公的袁术,言语中又牵连了同样家世的杨彪,杨彪又与袁术沾亲,新仇加旧恨,杨彪岂肯让他如愿?
“许都新建,许多地方修缮尚不完备,正需曹将军率领兵马把守。辅保天子。如此重任,岂同儿戏,非曹将军不可。”杨彪这话说得有理有据,董承一时间也难反驳。
刘协闻言,也笑道:“朝中之事,实多赖曹卿,爱卿辛苦了。”
孟小满谦逊道:“陛下同太尉大人过誉了,此乃分内之事,臣不敢居功。然太尉大人所言十分有理,董卓余孽之中,李傕尚未授首,张济虽死,其侄张绣屯兵宛城,杨奉、韩暹等贼入山为匪,也是贼心不死,许都如群狼环伺,不可不防。若臣派兵讨袁,只怕国都空虚,于陛下不利。”
“那依卿所见,该当如何?”
“臣举荐一人,徐州牧刘备,可讨袁术。”这便是荀彧给孟小满出的第二个主意。吕布此人一向见利忘义,一旦刘备领兵攻打袁术,无论胜败,徐州必然空虚,到时候吕布定会生出贪念,夺取徐州,与刘备反目。
“是前些时候,将军表为徐州牧的那个刘备吗?”刘协对这个名字很有印象,当初李傕把持朝政,孟小满便曾表其为徐州牧,而后朝廷迁都,孟小满二次举荐此人,还在为曹军众人表功之前。如此看重,不免叫刘协有些疑惑。
“刘玄德乃汉室宗裔,中山靖王之后,自黄巾之乱始,便有报国之心,,其结义兄弟关羽、张飞皆为以一敌万的猛将,且徐州富庶,粮多兵精,定可夺回玉玺,奉至御前。”
“哦?”刘协闻言,稍觉安心,遂下旨令徐州牧刘备发兵攻打袁术,讨还玉玺。
圣旨既出,董承心里的盘算落空,不由暗恨。他来许都之前,处境虽不甚如意,手中却有一支兵马倚为膀臂。谁知到了许都,虽受封司徒,位列三公之一,却实在是个虚职,原本麾下兵马,皆因在洛阳护驾有功,被编入皇宫禁卫。他本打算借着袁术之事支走孟小满,好分她兵权,谁知杨彪今日与自己作对,孟小满同他一唱一和,把讨伐袁术的差事推给了别人,不费半分力气,还得了皇帝几句称赞。
董承如何恼恨暂且不提,却说许都派天使到徐州宣旨,先为刘备领徐州牧之事正名,并奉上官凭印信,而后方诏令其讨伐袁术、迎还玉玺。刘备领旨谢恩,恭恭敬敬送走天使,而后匆忙打点兵马,准备讨伐袁术之事。
“玄德公,此事颇有蹊跷,不宜轻举妄动。”陈群、陈登俱从旁劝道:“公新得徐州,尚未安稳,袁术势大难敌,又有吕布垂涎徐州,公怎可轻启战端,此非立足之道。”
糜竺也道:“圣旨来得古怪,恐怕是有人设计。”
“王命难违。何况袁术此举,大悖臣伦,形同谋逆,吾为汉裔,坐守徐州,也不可袖手旁观。”刘备沉思良久,道,“只有一事,十分稀奇。”
“不知兄长所说何事?”关羽问道。
“当日在酸枣,军中传言,孙文台到洛阳救火时偶得传国玉玺,此物怎会又到了袁术手中?”
张飞不以为然道:“据说当日那孙坚指天誓地的许愿发誓,说从不曾拿了玉玺,想来当时就是袁术匿了此物,也未可知。”
刘备摇了摇头,不再提及此事,心中却总觉有些不对。只是此时出兵在即,刘备一时间却也顾不得许多,吩咐陈登、张飞留下守城,总揽州中文武事宜,自己亲自率部讨伐袁术去了。
刘备离开下邳之前自以为安排得妥当,却独独漏了一人,便是昔日独霸徐州兵权的曹豹。自刘备为州牧,曹豹势力大不如前,早已记恨在心,他那个当初没能塞给孟小满的女儿,却被吕布欣然笑纳。有曹豹内应,吕布果如荀彧所料,趁着刘备不在,张飞酒醉的机会,堂而皇之占了下邳,断了刘备的后路。
孟小满召集麾下谋士议事,便是因这一桩变故。
“刘玄德是朝廷钦封的州牧,吕布趁他代朝廷讨伐袁术时袭夺徐州,吾决不可坐视不理。”见人已聚齐,孟小满清清嗓子,方开口道:“但有斥候来报,说张济之侄张绣,结连刘表,束兵秣马,欲夺圣驾。吾欲东讨吕布,又恐张绣生事;欲伐张绣,又恐吕布危及许都。”
“张绣近而吕布远,吕布短视之辈,初得徐州,必无远图之心。”程昱道,“主公先伐张绣为是。”
“仲德先生所言十分有理,依嘉看来,如今江淮突然鼓噪玉玺之事,怕是有些古怪,徐州之事,或有变故,尚未可知。”
须知大汉四百年江山,纵然如今朝廷声望早不复当年,但余威仍在。别看天下诸侯皆有割据之心,可若有人胆敢先说一个反字,则不免为众矢之的。若无十足把握,谁也不愿轻易当这个出头的椽子。
像孙坚当初私匿玉玺,也是遮遮掩掩,就算诸侯对此事全都心知肚明,他抵死不认,别人也无可设法。袁术就是再蠢,也不至于还未成事就如此大肆声张,倒像生怕别人不知似的。更何况,本是孙坚得的玉玺,怎么会又落在了袁术的手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