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结束后,舒眉照例乘坐瑞恩家的小车回到福音堂。
司机在福音堂门口放下舒眉时,差不多是夜里十一点了。她刚一下车,就发现江澈的车停在大门外,他正从车里跳出来。
“咦,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这里呀?”
对于舒眉的询问,江澈有些埋怨地回答说:“你也知道这么晚了?那怎么不早点回来呢?平时不是八点半就回来了吗?”
“哦,今天瑞恩家有一个宴会,他们也邀请了我参加,所以就回来得晚了一点。”
说话间,一步步走近舒眉的江澈,已经借着不太明朗的月色看清了她的样子。她今晚打扮得很漂亮,一袭绿色纱裙仿佛绿雾缭绕般地裹着她,衬得莹白的肌肤格外光灿晶莹。胭红脂白的一张脸,光艳得宛如三春牡丹。满头乌润妖娆的长发不绾不束地披满双肩,在春夜的薰风中翩翩如蝶舞。
这么明眸皓齿,玉润珠辉的一个美人儿,江澈完全不难想像她在宴会上是何等地受欢迎。一想到她被许多男人簇拥着言笑晏晏的情形,他心里顿时就涨满了说不出来的酸涩难受,口头上却还要强装若无其事地说:“是吗?那你在宴会上一定玩得很开心吧?”
舒眉兴冲冲地告诉他:“还行吧。你知道吗?我在宴会上居然认识了汪精卫的儿子呢。”
江澈都吃了一惊:“什么?汪精卫,那个行政院院长?不是同名同姓吧?”
“没错,就是他的儿子,叫汪文婴。我们聊了好一会儿呢。”
江澈勉强一笑:“是吗?聊什么啊?”
“就是随便聊了。不过知道他是汪精卫的儿子后,我就再没和他聊了。”
“为什么?”
“因为……”原因实在不好解释,舒眉只得另找借口,“我觉得……他太傲慢了!最讨厌那些傲慢的公子哥了!”
江澈听得心情为之一松,脸上强挤出来的笑容也变得自然多了:“是啊,那些出身显赫的公子哥们,基本上就没有不傲慢的。”
“对了,你一直在这里等我是吧?有什么事吗?”
“嗯……也没什么重要的事了,就是有点东西要给你。”
一边说,江澈一边跑回车里取出一袋东西递给舒眉。她疑惑地接过去一看,发现是一大袋cadbury的巧克力。
那一天,得知了舒眉喜欢吃cadbury的巧克力后,江澈就暗中留心记住了这个牌子。
当天一离开福音堂,江澈马上跑遍南京几家专卖洋货的商行,想要为她买到这种巧克力。却发现这个牌子的巧克力大都缺货,最后是托了人在上海买到的。今天刚刚被带回南京送到他手里,他立刻就迫不及待地为她送去。结果她却迟迟未归,让他等了好久。即便如此,他也等得心甘情愿,毫无怨言。
舒眉意外又欢喜地呀了一声:“这么一大袋巧克力,你特意买给我的吗?”
江澈点点头:“嗯。知道你爱吃这个,特意托人从上海买回来的。”
下意识地看了他一眼后,舒眉笑得慧黠,问得直接:“为什么?江澈,你该不是爱上我了吧?”
这个问题,舒眉曾经在中央饭店问过江澈一次,因为不明白他为何不帮冯瑞卿却偏帮她,当时他的心情是哭笑不得。
现在,同样的问题被舒眉再一次问出口,江澈的反应却截然不同了。一张惯常神色清冷的脸,蓦然间变得表情丰富无比。有激动;有慌乱;有不安;有紧张;最多的却是赧然,两颊已经不由自主地涨得通红。他久久地沉默着不说话。但是那份沉默中,所有微妙的情感;萌动的爱意;欲言又止的心思;忐忑不安的猜测——都在里面了。
江澈的反应无声胜有声,舒眉心知肚明地嫣然一笑:“喂,再不说话就当你承认了。”
“那……你……”
江澈问得艰难又缓慢,他很清楚自己对舒眉的心思,却不明白舒眉对自己的心思究竟如何。她会爱上他吗?老实说,他自己对此是没什么把握了。
毕竟,像他这种职业的人,一般好人家的女儿都是畏而远之的。舒眉之前也曾对他各种敌视,虽然她后来改变了观念,表现得很乐意和他交朋友,也答应了暂时假扮他的女朋友。但是从朋友到假女友再到真女友,最后一步应该是一个不小的难关吧?
尤其是,舒眉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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