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本来一直都有四个人换班照顾她的,可是她今天老老实实地什么都交代了,头儿已经吩咐把她安排到客房去住,她竟然突然昏迷,只好把她重新送回这里,只是过于疲劳焦虑引起的短暂性休克,挂了点滴补充营养就好了,谁能想到她会用针头愣是把手腕搞成那模样?”
医生态度很好地解释。
“那你们也不应该放她一个人躺在这里输液,她要是需要帮助怎么办?”秦洛水愤怒了。
“喂,老兄,她为什么来这里你不知道吗?让人当奶奶供着她吗?”
“你——你——我要把她送到凤凰城的医院,谁知道你这家伙会不会庸医误人。”秦洛水已经口不择言了。
“庸医误人?呵呵,你就是请来神医,他对一心求死的人能有法子?”医生显然被他气到冷笑,一针见血地告诉他,想要死的人谁都看不住。
外边传来宋书煜带着寒气的声音:“行啊,洛水,你把她带走正好,送哪里的医院都行,我也不想做这出力不讨好的事情;建议你二十四小时全程监控防止她自杀,这不够,还要请厉害的保镖来保护她,因为外边的人也在追查她的下落;她知道从这里出去,就可能是她的死期,或许她连顺顺当当的死都不可能得到,因为她也是个试管婴儿的试验品,估计完成各种解剖数据,会被制成一个有价值的标本,供那些灭绝人性的家伙赏玩!”
“你胡说什么——”秦洛水惊骇地瞪着宋书煜。
“我说的都是事实,只是有些家伙一直逃避,不愿面对而已。”宋书煜回答很认真。
桑红跟着走了进来,走到秦洛水身边,同情又无奈地注视着床上的兰维斯叹口气道:“秦总,她活得很累,而且那个体系不是她只身能够抗争的,不仅是她,如果不脱离这个环境,琳达将来的命运和她一样,没有自我选择的权力,繁琐恐怖毫无尊严的体检将伴随她一生;现在,她没有完成任务,还出卖了背后的组织,等待她的只有死亡;与其到外边被折磨死,还不如这样死了清净;我想,她一定是想了很久,才无奈地做出了选择;你如果不能给她出路,救了也是白费心思,空伤心一场。”
秦洛水已经猜想到兰维斯的难处,只是她为什么对他只字未提,郁卒啊!
“好了,你们都出去,让我静一静。”
他有些疲惫地摆摆手,手指揉揉地困倦的眉心,这爱情果然沾不得,一不小心就伤筋动骨地痛。
桑红还想说什么,被宋书煜使了个眼色阻止了,于是她对着爬在秦洛水肩头上的琳达招招手,琳达对着他的脸颊亲了一下,乖乖地松了胳膊,从他怀里滑出去。
秦洛水伸手摸摸她的小脑袋,没有说什么。
一行人都默默地离开了,“咚咚咚”的脚步声传来,只见那医生提了一兜子液体,走进来放在床边。
在秦洛水那杀死人的视线里,他笑了笑:“这些是她今晚需要注射的液体,上边我都用数字序号标注好了,你最好能按着顺序给她换药。”
“换药?这不是医生的事情吗?”秦洛水纠结了。
“你知道的,这些天她一直不怎么好,都是我照顾的,既然她的亲人来了,这照看的义务自然交给你承担,因为我过于疲劳,一旦睡过去,她可能就危险了。”
医生一脸疲惫像。
“啊?”
“她不是还没有度过危险期吗?”
“我就在和她隔了两个房门的房间休息,有异常情况,你随时可以向我求助。”
“什么叫异常情况?”秦洛水紧张极了。
“说不准,你自己判断吧。”医生说完打了个呵欠,转身。
“那——”秦洛水还想说什么,医生头也不回,随手还把房间帮他锁上了,他只好把后半截话咽了回去。
秦洛水也累极了,但是他一丝睡意都没有。
他把房间的灯光调得暗了一些,把藤制软椅往床边凑了凑,拿起枕巾铺在了那片触目惊心的血液上,然后轻轻地摸了摸兰维斯那中受伤的手。
“兰兰,兰兰——你那么累为什么从来不曾在我面前说过一个字?”
他在反思,为什么他无法给她足够的信任感。
除了意外的羞涩和过分紧张之外,他习惯了女人围着他转,主动地照顾他,他显然对她的生活关心得不够。
而且,兰维斯面对的是整个M国的基因改造体系,这涉嫌到国家高端机密,显然不是他那微弱的力量能够抗衡的。
她是试管婴儿的试验品!
琳达也是试管婴儿的试验品!
她们的聪慧和超智商早就把一切问题看得清清楚楚,清楚地知道,普通人发现这样的真相一定唯恐避之不及,或许坦白了,就是分手的末日。
他终于明白兰维斯的压力了,他也明白她确实是被逼到了绝境,不然那样一个坚强睿智的女人,怎么会舍得丢下相依为命的女儿去选择懦弱的死亡?
她一定等他等了很久,直到——绝望。
好几个人都是偷笑着离开的,只有桑红的脸色充满感叹和忧色:“哎呀,这个兰维斯怎么那么死心眼,竟然真的选择了自杀,我不过是提了个小小的建议,告诉她,一旦她搞得凄惨一点,会更加打动男人的心,让她装装样子而已;她竟然真的舍得对自己那么狠。”
“就是,输液的针头那么小,她愣是把手腕挖得血肉模糊,还真的戳破了动脉血管,你是没看那伤口,惨啊!这女人确实舍得对自己下手,是个果断聪慧之人。”
一直默默不做声的琳达仰头望着医生:“妈妈的伤,今晚真的是危险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