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物,兔子,你已经毫无价值了么?”相原凉子咧开嘴,呲了呲牙:“那么我来吃掉你怎么样?看你这鲜嫩的模样,我是将你炒着吃,焖着吃,炖着吃,煮着吃,红烧了吃,还是做成干煸兔肉,麻辣兔肉,五香兔肉,跳水兔肉,亦或者做成冷吃兔呢?”
兔子转过头来,红红的眼珠子看着她,冷漠嘲讽,就像在看一只不知天高地厚的蝼蚁,上蹿下跳着不知所谓,它的神色里透露着纯然的野性,趁着相原凉子被惊住的刹那,兔子咧开三瓣嘴,狠狠地咬住了她的手腕,猛地摆了下头,兔子咬下了一大块血肉。
相原凉子反射性地缩回了手,兔子轻轻一跃,蹦出老远。
它快速地咽进了嘴里的肉块,对着相原凉子铁青的脸亮了亮自己残存着肉丝的尖牙,转过身,扭了扭屁股,短短的兔子尾巴摆了摆,径自离去。
“食物,你弄错了一点,我不是那个宠物,莉可才是!”它的声音远远传来,带着狩猎者才有的冷厉笑意。
相原凉子垂下头,表情一片空白。她举起右手,手腕处鲜血淋漓,森森白骨露出,她就像是感觉不到痛楚一般,伸手敲了敲骨头,缓过情绪,面上终于带上了点滴好奇,这一突发状况终于将她从那灰暗的心情之中拉了出来。
伤口处有肉芽妄图伸出,却没法再进一步,相原凉子的手腕终于止住了血,但却始终没办法复原。按理来说,到了相原凉子这种地步,滴血重生也不是不可能,这种小伤片刻之间便应好转,这种情况,相原凉子以前也遇见过,不外乎是诅咒毒药之类的把戏,再往上说也不过是在规则上的巧妙运用,处理的手段麻烦了一些,但也不过如此,若是在战斗之中,会让人费老大劲,但战斗之外,多的是办法解决。
可是现在,她试了所有的办法,一遍又一遍,但毫无成果。
她来了兴趣,盯着受伤的手腕,像是在钻研着什么难得的研究品,跃跃欲试。
在传说中,最为有名的贪吃兽类就是饕餮了。这位龙之九子的第五子,古书《山海经》介绍其特点是:其形状如羊身人面,其目在腋下,虎齿人爪,其音如婴儿。它最大特点就是能吃。它是一种想象中的神秘怪兽。而又有传说,这种怪兽没有身体,是因为他太能吃把自己的身体吃掉,只有一个大头和一个大嘴。
不论是哪一种说法,饕餮的形象和那只兔子都是风马牛不相及,毫无类似之处。
而且还有更应该注意的地方,相原凉子眼神暗了暗,恐怕它吃掉的不仅仅是血肉和灵魂,她感受了一下自己被撕裂的灵魂伤口,有些惊异地感觉到自己思想的转变。
她竟然开始慢慢地觉得,自己的手腕原本就应是如此,生来如此,理所当然。
真可怕,相原凉子这么想着,与此同时,思考得也更深了一步。
自己这种想法说明了什么?除了血肉,灵魂,那只兔子到底还吃掉了什么?记忆?存在力?这些无形之物也在它的食谱之内么?那么,它的极限又在哪里?时间?空间?
看它那么焦急地奔往方向,那两位交锋的战场,难不成,它还想吃神?
相原凉子想要嘲笑它的不自量力,但转念一想,她又开始期待开来。若是那两个人两败俱伤了呢?
一种危险的颤栗感迅速爬上她的尾椎,酥酥麻麻。她慢慢地掏出绷带缠住手腕,垂下眼帘。她一点也不为自己这永远都好不了的伤口担心,前所未有的好奇挠着她的心尖,诸多幻想在脑海中翻滚,那些从前从不曾起过的念头欢快地一个接一个蹦出来,大不敬的,亵渎的,生怕那两位知晓的,肆意幻化。库洛洛和吉安德烈的破碎尸体在她的想象之中被玩弄的不成样子。
但她很快便想到了那两个人深不可测的力量与手段,尤其是她接触的最多的库洛洛,那双眼睛看过来,就像看遍了自己的所有,就连心灵最深处被遗忘的的角落也不可幸免。她咬了咬唇,抚了抚侧过来的脸庞,有些忧愁地担心起那一盘伤了自己而后逃掉的兔肉。
“哎呀,不论谁失败了被吃掉,貌似都挺遗憾的……诶,我为什么总是想着吃呢?这种心态真不好!”相原凉子有些羞涩地点了点唇瓣,不好意思地红了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