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勒是谁。”德拉科回想起那时的事,有些好笑,虽然那只是学生时代的一个小小的插曲,但却已经能看出两种文明的交汇。
哈利有些不好意思,因为他对开普勒也只是一知半解罢了,只是他在假期回到姨妈家时,想要借助电脑狂补天文学,说不定能对占卜课有所帮助。
但实际上,哈利认识了开普勒和牛顿,然后彻底搞砸了占卜课。
“原来父亲的占卜课很差吗?”斯科皮突然插话进来,他好奇地眨巴着眼睛,这个动作像极了以前的哈利。
“是的。”哈利老老实实地承认道,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不过,特里劳妮教授是个很有本事的预言家。”
“那她会成为我的教授吗?我也可以成为预言家?”斯科皮激动地问。
不过,被父亲弄的很期待的斯科皮并没有发现,他的哥哥和爸爸都是一副极不赞同的样子,这也导致后来当他真的进入霍格沃茨见到特里劳妮教授时,大失所望。
“斯科皮,下来吧,不要总是赖在你的父亲身上。”德拉科说道,“一天下来,他也会累的。”
“我不累。”哈利飞快地反驳,换来德拉科一个瞪视。
斯科皮在父亲肩上晃着腿,得到父亲的支持后,立刻高兴地抱住父亲,亲亲蹭蹭。
在斯科皮看来,他父亲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最强大的人,怎么会累呢?
当他坐在父亲肩上时,就像是坐在一座屹立不倒的铁塔上,他能比所有人都高,眺望别人都看不到的风景。他也比所有人都更靠近父亲,靠近这个他最爱的人。
他的父亲那么强,就算是真的有一座铁塔倒了下来,父亲也能轻松掀翻的!
斯科皮继承了父亲的怪力,总是一不留神就会捏碎什么,但和父亲一比,就显得小巫见大巫了。
没有什么能打倒父亲!
那时候的斯科皮,就是这么坚信着的。
哈利托着斯科皮,他能感觉到肩上这小小的柔软的一团,就是这一点重量,一点也许是微不足道的温度,对哈利而言,却是这个世界最大的馈赠。
他是何其有幸呢?能肩负着儿子的重量,整个世界都不能与之相比。
这是他生命的延续,就是他这样一个肮脏的卑微的怪物,却能拥有这个世界上最纯洁最可爱的孩子。
他是这么卑劣,竟然想让自己这样扭曲的生命有所延续。
但世界却答应了他。
有那么一瞬间,哈利甚至想要跪下来亲吻地面。
没有人知道孩子对于哈利的意义。
也许德拉科知道,所以他才会如此无奈地纵容哈利这样宠溺他们的孩子。
哈利牵住站在身边的哈迪斯的手,对他笑了笑。
别扭的小孩愣了愣,默默抓紧了他的手。
钟声敲响了,大本钟发出庄严而清越的钟鸣,跳舞的人们停了下来。
“砰。”
一朵烟花在夜空中绽放,瑰丽的烟火四射着,点亮了天空,仿佛无数星光汇聚,又像是花朵怦然绽放的那一刻,带着惊心动魄的美。
烟火在夜幕下组成了花团锦簇的图案,整耳欲聋的声响从四方升起,连泰晤士河都震颤了起来,河水跃动着,如同一幅画卷,倒映着一抹又一抹的色彩,流光四溅。
哈利仰望着天空,他有些忡愣,翠绿色的眼睛中倒映着漫天烟花。
斯科皮在哈利肩上不断发出惊叹,就连气球不知不觉从手里飞了出去也不知道。
所有人都沉浸在新年的喜悦中。
麻瓜与巫师之间的分辨已经不再重要了,德拉科已经学会了暂时抛弃他身为纯血巫师的骄傲,偶尔沉浸在麻瓜的气氛里。
他为麻瓜不用魔法也能做到这种地步而惊叹着,偶然一转头,却愣住了。
在明明灭灭的绚烂烟火中,哈利的眼眶红了。
这是德拉科第一次看见哈利哭,他分明没有流眼泪,但德拉科却仿佛看到,这个一直都冷静而又自制的人,在无声地哭泣,一如当年,德拉科所看到的,那个瘦瘦小小,独自站在对角巷里冷漠却又脆弱的孩子。
德拉科默然,他上前一步,把费力仰着头的哈迪斯抱了起来。虽然他没有哈利那样的力气,但抱起一个小孩子还是很容易的。
德拉科很少会在街头做出这样的举动,他从小的贵族修养让他不会对孩子表现得过于亲近,但哈利已经改变了很多。
哈迪斯难得地没有挣扎,乖乖靠在爸爸胸前看着烟火。
“新年快乐。”德拉科拉起哈利的手,轻声说。
哈利愣了一下,转过头来看着德拉科,铂金贵族在烟火中仿佛蒙上了一层流光,耀眼而又张扬,留起了长发的德拉科显得有几分柔和,他看着他,眼中的笑意温柔而又缱绻。
“新年快乐。”许久,哈利轻轻说。
也许他的声音有一丝颤抖和干涩,但隐没在了烟花的声响中。
他注视着德拉科,他能听见斯科皮高兴的叫喊声,也能看见哈迪斯望着烟花时入迷的小脸。
哈利忽然凑近了,飞快地在德拉科唇角上吻了一下。
这回换德拉科愣住了,因为哈利是个极其笨拙的爱人,在情侣之间的互动中,哈利就像是个两岁的孩子。
“我爱你,德拉科。”
哈利的声音回荡在德拉科的耳边,甚至让德拉科以为这只是个错觉。
哈利抱住德拉科,也抱住他们之间的哈迪斯,他并不用力,只是很轻很轻地环着。
德拉科犹豫了一下,回抱过去。
他看不见哈利的表情。
哈利微微闭上了眼。
仅在昨天,我还自以为是碎片。
不住颤抖,杂乱无章,卑微不堪,凋零至尘埃之中。
现在我已知道,我的生命,已然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