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儿女,如今昔昀、昔晽已然入土,昔晙不成器,被我发落到了别院。可即便如此,我们还有四个儿女,怎么,难道你从来不曾将他们视如己出?难道还执意要有自己的亲生骨肉?”
许氏讶然相对。
“我自知诸多劣性,这几年来都委屈了你,难得的是你鲜少抱怨,这一两年更是任劳任怨打理府中诸事,不曾出丝毫差错。每每想来,总觉亏欠了你。如今,你怎能认定我会因为那些小事便休妻?”说到这里,卫玄默逸出笑容,“我已年近不惑,将要老去,能给你的唯有平宁时日,只求与你宛若老友、相敬如宾,你不喜这等时日么?”
许氏眼色复杂,随即,泪光闪烁,“将军……”
“日后休要胡思乱想,只管一如既往。只要你仍旧安分守己,我手中的一切,便有半数是你的。”卫玄默轻轻拍了拍她瘦削的肩头,“不早了,回房歇了吧。”
许氏顺从地点了点头,泪水却无从停止。
有所失,亦有所得。她失去的,之于寻常女子,意味着灾难。可她却在这关头,得到了卫玄默的善待、许诺,足以知足。
第二日一早,许氏便命鸳鸯去了将军府,转告卫昔昭,不需挂怀她的事。
卫昔昭听完会意,留在寝室,给季青城做夏衣。
季青城很少见的早早回来,绕过屏风,不声不响地走到床前,俯身吻了吻她,“怎么也不好好歇歇?”
卫昔昭被吓了一跳,“进来也不出个声,真是。”
季青城夺下她手里的衣料针线,“先让太医给你把脉,人我已经带来了。”
“你怎么也不问问我就自作主张?”卫昔昭不悦,“我不。”
“不这样、不那样,”季青城拍拍她的头,“我让你如意的时候是越来越少了。”
卫昔昭没心情检讨自己近来的态度,坚持道:“你怎么说我也不依的,哪有为这种事就请太医的?”说完,脸色微红。
季青城失笑,“这又怕什么?不妥当就要看看是为何,你总一味忍着,苦的不还是你自己么?”
“不要你管。”卫昔昭穿上鞋子走进厅堂,“你将太医打发回去吧。”
季青城笑着抱她起来,径自走向寝室。
“胡闹什么?!”卫昔昭低声指责着,瞥见丫鬟,脸就转为绯红。
季青城将她放在床上的同时,吩咐道:“去将太医请来。”
丫鬟抿嘴笑着称是。
卫昔昭气鼓鼓地瞪着他。
季青城则一直笑笑的在她面前,直到太医在门外出声,他才踱开去,避到了东次间。
太医进门之前,飞雨低声说了两句,是了解卫昔昭的性子,不想让她到时候为难。
卫昔昭无计可施,只得任由太医把脉。
诊断之后,太医道:“夫人体内虚寒,服几副药便能调理过来,请宽心。”
卫昔昭胡乱应了一声。
亲自送走太医之后,季青城才回来,淡淡笑道:“这是皇上御用之人,不需担心别的。”
卫昔昭还是有些别扭,“平白无故又让我多吃几副药。”
“这不是怕你总吃那份苦么?”季青城坐在她身侧,抱她入怀,“这也不算什么事,偏你想不通。”
“总是你有理。”卫昔昭故意找茬,“是不是你昨夜觉得累,今日就忙不迭找了太医?”
“胡说八道!”季青城说完又笑,“药你服着,我每日照旧,行不行?”
卫昔昭实在没话好说了,眼中有了笑意,“那怎么行呢?我依你就是了。”
季青城拥着她倒在床上,“今日只当我如常上朝,你陪我偷得半日闲。”
“今日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皇上抱恙,不能早朝。”季青城现出一丝伤感,“最近越来越显出病态,一些官员已经开始蠢蠢欲动。”
“病得那么厉害?”卫昔昭想了想,“午后,我带着瑜哥儿去看看他吧——平日他不召见,我也想不到去宫里。”
“嗯。”季青城放下这话题,用手蒙住她的眼睛,“昨日你睡得不安稳,再睡会儿。”
卫昔昭一味忽闪着睫毛,“你的衣服还没做好呢。”
“我都不心急,你又何苦来?”
“……”
身边的人呼吸转为匀净,季青城移开手,给她搭上一条薄被,交代了飞雨一句,起身转去书房。
小九和裴孤鸿都在门外,见他进门,同时跟了进去。
季青城看着裴孤鸿。
裴孤鸿无辜地回望。
“下去。”季青城吩咐。
“是——”裴孤鸿拖着长音,慢吞吞离开。
小九趋近两步,低声道:“将军,目前还未任何消息,一干人打探不到国公爷之前私事的任何蛛丝马迹,最奇的是连传闻都甚少听说。”
“继续,不急。”这情形委实反常,意味着的多半是将一些事刻意掩盖了起来。随后,季青城又吩咐:“将程绍扬请来。”
小九应声而去。
程绍扬走进来的时候,季青城正在醉翁椅上闭目养神,听到极轻微的脚步声,漫声询问:“侍郎前日送过一件嫁衣到将军府?”
程绍扬则是反问:“有么?”
季青城仍旧未睁眼,只是唇边溢出一丝笑意,“侍郎记性不大好。”
程绍扬轻笑,“如此说来,便是有了。”
季青城放下这话题,转而道:“西域近日不平宁,侍郎可愿赴西域护一方平宁?”
程绍扬很诚实:“不愿意。”
季青城又道:“有情人最怕意中人消失不见,侍郎可怕伊人消失?”
程绍扬不说话了。
“缘来缘散,并非他人相助便可心愿得偿。日后,离昔昭公主远一些。若有为难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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