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锦堂正厅紫檀木的八仙桌,一溜儿高背大椅铺着石青色锦垫。墙角的两盆山茶花开得正艳,却红的滴血。阴沉着脸的安平侯容承泽端坐在椅子上冷冷看着趴在地上的魏悦,苍老的手掌中握着一只扎满了针的布偶,原本是老来得子却不想没几天的功夫还未出生的小儿子竟然就这么没了。
容夫人端坐在一边脸色安静凝然,侧过身禀道:“侯爷!妾身经营后宅这么多年自以为宅子里安宁顺畅却不想出了这等事儿,侯爷莫要气坏了身子,妾身甘愿受罚。”
她说愿意受罚却没有丝毫受罚的样子,依然稳稳的坐在那里。容承泽虽然对她也生出几分怨怼哪里还能真的罚她?本来后宅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容夫人总要给他个交代,但却是这最玄妙的巫蛊之说,脸色更是拉了下来。
“这件事夫人既然已经查清楚了,便依着夫人的意思即可,”容承泽脸色铁青,眉头拧成了川字。
“侯爷!”容夫人无奈的说道,“终归这件事情涉及到了容府的子嗣又参合着这些巫蛊之说,妾身一个人哪里做得了主。再者说来月儿这丫头同善儿倒是颇有些渊源,若是无凭无据将她处置了,善儿回来少不得……”
“他还能发什么疯?!!”容承泽一拳砸在了桌子上,“这番我已经将他留在国公府那里教导几天,这个什么月儿一看便是个不祥之人。当日看她可怜容府收留了她,没曾想竟然是如此心狠手辣之人,因为嫉妒之心生出杀人之意,实在是可恨的紧。来人!将她杖毙了去!”
容夫人心头的石头缓缓放了下来,她之前对于这件事情觉得还有些不甚稳妥的地方。若是善儿回来后发现月儿这丫头被处死了去,少不得要犯些疯癫,自己做娘亲的却实在没办法镇压下去。今儿侯爷亲自发了话,想来这小子总不能同他爹爹计较吧?
此番坐在侧位上的萧姨娘唇角冷冷微翘,这丫头这一次纵然是有三头六臂也不可能再逃出她的手掌心了。
屋子外面走进来几个小厮将魏悦拖着便要拉出去杖毙了,不想一个纤弱的身影却挡在了门口。
“侯爷手下留情!”
“珂姨娘?”容夫人不禁惊呼了出来,定定看着从外面款款走进来的妇人。梳着一个简单的半翻髻,没有任何华丽装饰别着一支银簪子。家常的弹花素色锦衣,绣着小巧的白菱花。容貌却是极美的,虽然已经过了青春年少的岁月可是却芙蓉如面柳如眉,明艳绝伦。即便是二八少女站在她面前依然会生出几分自卑来,只是少了当年的那几份风月多了一些和善安然。
萧姨娘同姜姨娘也是惊诧莫名,只有安平侯脸色如常,心头却是泛起一股无法对别人言说的酸楚。他心头最爱的还是这个,当年为了得到她甚至不惜血洗了鲜卑的一个规模不小的部落。从那以后她自然是恨毒了自己的,这些年她躲着他,他也清楚得很。将对她的喜欢几乎都转移到了她的儿子容祺的身上,甚至为了容祺至今没有明确容府世子的名分,不能不说三个儿子里其实他最偏爱的是她的儿子啊!只是嫡庶有别,让他如何取舍?加上容善这孩子越来越有长进,他不能不给容夫人一个交代。
只是没想到珂姨娘会在这个节骨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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