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罗目光如炬,似已不容郑国狡辩。
嬴政端于王位之上,目不转睛,就等着郑国的回答,朝堂众臣也早就等着郑国认罪。
郑国并没有狡辩,也无可狡辩。
他所主修的大型水利灌溉渠乃是前无古人的水利工程,所耗人力、物力、财力已经不是以往任何一个工程能比,如今已大兴土木近七载,却仍然没有半点完工的意思。
“我的确是当年韩王派来的奸细。”
此话一出,满堂皆惊。
要知道在嬴政和朝臣面前承认了奸细的罪名,无异于准备接受五马分尸之极刑!
嬴政大怒:“如此疲秦之计,几使孤之大秦遭灭顶之灾。念在你承认得如此利落的份上,留你全尸。来人,给孤王鸩杀之!”
“且慢!”郑国叫到,似乎并无赴死之心。
甘罗喝道:“既以认罪,何以垂死挣扎!”
郑国身处险境,如此镇定自若,引来的不是众人赞许的眼光,而是对其胆大包天,入秦疲之的憎恨。
“哼哼...”郑国冷笑几声,“素闻甘大人自幼神童之名,十二拜相,何以如此目光短浅?”
临危不惧,反讥甘罗,又引来了众臣的一番责骂。
“好一个贼胆包天的奸细!”
“这贼人简直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不施极刑,便宜了这贼人!”
郑国并不理会众人入狂风骤雨般的唾骂和指责,面不改色,悠悠开口:“汝等岂不闻此一时,彼一时乎?”
“哦?”甘罗回以轻蔑一笑,“愿闻其详。”
郑国向众人问到:“敢问各位,韩地几何?秦地几何?”
堂下一位老臣早已义愤填膺,愤愤答到:“韩乃羸弱之国,如萤虫之火,方圆不足三百里。而我大秦万乘之国,如正午灼阳,已有两千里山川!”
“哈哈哈哈。”郑国几声大笑,反倒使众人楞了一下。
那老臣指着郑国鼻子骂道:“你这贼人,死到临头还笑得出来?!”
郑国嘴角一扬:“既是如此,疲秦乎?强韩乎?都不是。”
“此渠自仲山引泾水向西至瓠口以为渠口,利用西北微高、东南略低的地形,沿北山南麓引水向东伸展,注入北之洛水,长三百里。以泾水之肥灌溉,大改往日瘠土。”
随即问到大司农公孙晨:“公孙大人,如此,秦川农耕何如?”
“自修建大型水利灌溉渠以来,农产年年皆丰,秦川较之以往的确富饶许多。”公孙晨细细算了下,“在目前水渠覆盖的四万顷田地里,亩产已增至一钟(六石四斗),较黄河之齐魏,淮水之楚韩亩产一石七斗来说,高了近四倍。”
郑国眉间一挑,显得更为自信,便又转而向嬴政说到:“当年臣的确是韩国的奸细,可如今工程即将完工,岂不正是大秦之利。”
“还大秦之利?!国库之危,始至渠祸,你还在孤的面前强词夺理!”
嬴政拍桌怒斥,已然怒不可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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