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诛心到了极点。
本来,一个宗师级的剑手梵清惠再加上四大秃驴,便是石之轩、毕玄、傅采林来了都得暂避锋芒,此时的方明自然也不是对手。
但很可惜,方明乃是处于军营之中。
周围两万人马,全部是他的死忠!
四大圣僧要突围到他面前挑战?越过这悍不畏死的铜墙铁壁先!
否则的话,梵清惠早领着四大圣僧打上门了,又何必客客气气地过来与方明商讨?
“这些也都是岭南子民,若再造杀孽?让清惠何忍?”
梵清惠的眼睛中闪过一抹慈悯之色。
宗师级高手非同小可,若此时佛门要硬来,四大圣僧联手,的确可以杀到方明面前,甚至击杀掉数百宋家精卒。
可这又如何?
以方明的军略,完全可以不计消耗地以军势为凭,慢慢磨死对方。
对付一般将领,还可以尝试斩首,但对付宗师级的天刀,又怎么可能?
“即便是杀孽,也是一人一半!”
方明大手一挥,周围万千士卒顿时齐声大喊,音入云霄,震动数里,眼中尽露狂热之色。
“更何况……这两万大军,也是心甘情愿为宋某而死!”
历来成大业者不拘小节,心性若是软到这个地步,那也便趁早熄了争霸天下的想法才好。
照方明的意思,若是那四个贼秃真的肯出来,便是用两千大军换他们的性命也是纯赚的。
可惜,佛门当然不会做这种赔本买卖。
对于他们而言,那是纵使让宁道奇去送死,也不愿意自家的最高武力有着什么损伤的。
因此,方明直到出了辕门,还不见一个贼秃,心里不由甚是遗憾。
“大兄!”
踏踏!
后方,遮天蔽日的黑线不断蔓延,化为一支精骑,为首者正是宋鲁。
少年华发的宋鲁下马,对着方明恭敬行礼:“启禀大帅,宋鲁以商路换得滇马、藏马、已练得五千骑兵,特来帐下听令!”
“很好!”
方明遥望北面,脸上却是带起一丝笑意:“如此大的动静,隋军肯定也早有发现并针对防御,可惜没有用!我之前十荡十决,已经彻底将他们打成了惊弓之鸟,现在这五千骑兵不过是压垮他们的最后一根稻草罢了!鲁弟,你可愿意与为兄一起,灭此朝食?”
“为大帅效命,万死不辞!”
宋鲁再拜,翻身上马。
“万死不辞!”“万死不辞!”“万死不辞!”
……
两万五千士卒一起大喊,那种坚定与狂热,还有自信,令后来的梵清惠不由闭上了妙目。
她自然知道大隋军营现在的情况,心气已折,急需休养生息。
但方明却是死缠烂打,丝毫不给机会,正如精明的猎手,先给体形庞大的猎物不断放血,最后才来这致命一击!
踏踏……
战马轰鸣当中,宋家兵卒尽数出营而去。
梵清惠默默立在原处,看着天际如血般的霞彩,不由苦笑道:“天道……人道……师父啊!清惠现在又该如何做?”
……
开皇十年,九月。
宋缺以两万兵,对战杨广二十万大军于苍梧,十荡十决,令隋军胆寒。
九月十三,宋鲁率五千骑兵至,宋缺尽起大军,猛攻隋营。
隋兵心气已失,营破,多有仓促奔逃、踩踏者,隋军大败,溃散十数里,粮草辎重损失无算、杨广败逃出五岭之北,事后清点兵卒,阵亡、被俘、逃散无数,只余一万余残兵,不由一路仓惶北逃。
残阳如血。
战场之上,死尸遍地,流血漂橹,一面破碎的隋字大旗轰然倒落在地。
梵清惠看着这幕,不由默然无语。
“清惠可是在悲伤?”
方明忽然来到她身边。
“生命是世间最美好的东西,无论谁都没有随意夺走的权力……”
清惠直视方明,话语中大有禅意。
“哈哈……清惠你修的不是天道么?须知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宋某确信的,却是死亡之前,一律平等!任凭帝王将相,黎民竖子,到头来都是要死的!……既然杨坚要来讨伐我,自然也要做好被我讨伐的准备,这才是最大的公平!”
“阀主可是要出兵中原?”
梵清惠娇躯一颤,问道。
“唉……大隋天命已成!我又何忍北地重新陷入战火?”
这话半真半假,最主要还是宋家未做好准备,没多少夺取天下的机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