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的。
龙虎卫在屋外守着,他们听着屋里的惨叫,都觉渗得慌,可想而知这冷竹云受得罪也不轻。忽然大家听到一阵婴儿的哭声,所有人的脸上都流露出笑容。冷竹云松开紧握的双拳,他的手心早就湿了,心也落在胸膛里,这几个时辰,他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好像生孩子的是他一样。
“雨浓!”他坐于床边,以热帕子擦拭着她脸上的汗珠,“都怪我,让你受这样的罪,以后咱们再不要孩子了,只要这一个。”
她无力的眨眨眼睛,虚弱的道:“你不是说生一堆吗?”
“我后悔了!”他吓坏了,双手都没有温度,十指冰凉的,“看着你这样,我却无能为力,你知道我有多难过吗?”
她看到他已经湿润的双目,道:“不要害怕,生孩子都是这样的,一个怎么够?对了,是男孩还是女孩?”
“不知道!”他傻傻的回答着,却让一旁的无影娘笑坏了。
他只顾着担心,哪管得了是男孩女孩。
“如果是男孩就再生个女孩,如果是女孩就再生个男孩,可好?”她向他投去一个渴望的眼神。
他感动的笑一笑,曾经他拼命的想让她怀孕,可当孩子真正来临了,他才感到身上有多大的责任。他远没有她这么坚强,可以为自己牺牲这么多,这是他无法与之相比的。
两人之间这种温馨的气氛已经让所有人都感受到了,无影的娘抱着孩子道:“我家无影也该成亲了,让我也抱抱孙子。”
屋外的无影听到母亲的话不禁一声嚎叫,他可不要这样,两个人整日里溺在一起,造出个小人来,还要惊天动地的才能来到这世上,这不是折磨人吗?
瞧他这样龙虎卫都笑起来,无影的娘道:“臭小子,男大当婚你不知道?”
林逸抱着双臂望着远处连绵不绝的山脉,暗自想着,他们很快就可以离开这儿了,他与傅玉也该有个孩子了,也不知傅玉是不是在思念着他?一定是的。
五个月后,苏末带着绿檀回到京中,绿檀的身体一直不太好。因为当初绿檀被宫女姑姑带走后,有两个侍卫将她的胎儿以拳脚打落,这让她的身体受到极大的损伤。冷御风得知此事,就命宫里的刘太医为绿檀医治。苏末整日不离她半步,每天将那只药碗端来端去,悉心照料着她。
这日,刘太医放下药方,道:“绿檀姑娘这段时间以来感觉怎么样呢?”
绿檀勉强下了地,坐在一旁道:“多谢刘太医,我好多了,最近腹部也不那么疼了。刘太医医术高明,绿檀能有现在的变化,真是感激不尽。”要知道前两个月她可是下不了床的。
苏末在一旁问道:“请问刘太医,绿檀还能够完全恢复吗?”
刘太医一边收拾药箱,一边道:“苏侍卫多虑了,姑娘正值年盛,当然能够恢复。如果按老夫的嘱咐用药,不出明年就可痊愈。只是以后若再怀孕要时时把脉,不可大意。”
“多谢刘太医。”苏末放心的拱手行礼。刘太医客气的让他止步,自己离去了。
苏末回到屋中,轻抚绿檀柔软的发丝,道:“当初初入蜀宫,我是刻意接近你,你知道吗?”
绿檀点着头,“我知道。”
“那你会不会恨我?我强行夺走你的人,你的心,害你受这么多苦。”苏末对绿檀充满了愧疚。
“我喜欢你,不恨你。只是可怜孩子就那么去了。”这个孩子的失去是他们两人心上最深的痛。
苏末将绿檀抱回到床榻上,为她盖好被子道:“不要难过,以后咱们还会有孩子的。你看外面,今日下雪了,梅花开得很美。你也要像它一样,坚强的生活。很快冬天就要过去,当春天来临时,太医就会告诉你,绿檀姑娘可以不用再吃药了。那样我就可以带着你到处去走,去玩,还可以去找王爷与姑娘,随你喜欢。”
“好,等春天来临,等我可以不用再吃药,咱们就去南方,这里好冷,我有点不习惯。”绿檀躺着,任笑意挂在脸上,任双眼渐渐合上。
苏末流着泪握着她的手,还记得他在罗平城外的农家找到绿檀时,她也像现在这样躺在床上。大夫束手无策,难以下药,只说无能为力。龙虎卫愁眉苦脸,他们很想将绿檀带回印京医治,可绿檀的情况一直不好,已经到了奄奄一息的地步,根本无法上路。就在这样一个令人沮丧的时刻,苏末的出现为绿檀增添了活力,她又有了生存下去的信心。
终于他们在半个月后启程,一路上苏末小心照料,让绿檀活着随他来到印京。以后,相信以后他们再也不会经历如此困苦,春天很快就要来了。
伯雅楼
南宫少阳站在楼上栏杆边,他身披黑色斗篷,任白雪纷纷飘落于他的发际、双肩。那幽远又深沉的双眸随着温度渐渐沉淀下去,身后站着悄无声息的冰兮。她已经不再是伯雅楼的打杂丫头,她一直跟在他身边照顾着他的生活起居。
很多姑娘都羡慕冰兮,羡慕的同时也嫉妒着她,一个打杂丫头居然能够成为八大酒楼的老板南宫少阳的女人,这是一个多么荣耀的身份!但只有冰兮自己明白,南宫少阳只把她当作朋友对待,对她从无无礼之处,反而有时十分有礼。只不过有时候他会带着她出入一些场所,以挡着那些扑上来的女人。她冰兮是他的挡箭牌,可她愿意当这个挡箭牌,只要他不嫌弃。
无论他怎样对她好,她都无法进入他的内心,她隐约猜到他喜欢的该是一个已经嫁人的女人,那个女人曾经在他手中转了一圈又走了,可他没有抓住。否则现在他也不会这么孤伶伶的站在这里看雪,看雪其实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它们纷纷落下,就像失落的心,碎了,化了……
她回身拿起暖炉交给南宫少阳,“少爷,暖暖手吧。”
“谢谢!”南宫少阳拿着暖炉,也没回头,继续看着纷纷扬扬的大雪。
冰兮沉默的站在他身后,就是这样,他从来没有问过她的事,也没有问过她的名字。可她想他是知道自己的身份的,有一次她随他去红袖楼,那里的妈妈夸她好福气,被南宫公子赎了身。可南宫少阳却什么话都没说,冰兮也没有说。她是做过妓女,可她还是干净的妓女,她虽然陪过酒,但从未与客人睡过。那些买她的过夜的男人不知道,陪他们睡的是另外一个女人。
但她就算再干净,也是出入过粉衣坊的,她入不了南宫少阳的眼,只能做他的挡箭牌。为他挡酒,为他添暖炉,为他叠衣服……只要在他身边,就好!她冰兮绝不是傻瓜,她只有这样沉默着才能呆在他身边,否则他会赶走她的,那样她将永远见不到他。
良久,栏杆边的南宫少阳轻启薄唇道:“冰兮。”
他真的知道她的名字?冰兮的心狠狠的跳着,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叫她,一直以来她在他口中听到的都是别的姑娘的名字,却从来没叫过她。
“嗯?”她小心翼翼的答应着。
“以后我叫你初莲可好?”他依旧没回头。
“好。”她开心极了,初莲,这个名字真的好,这算是一个新的开始吗?
“以后……你可愿跟着我?”
好久,他都没有听到她的回答,回过头时,却见到泪流满面的她。
他向她伸出修长的手,她将自己的手交给他,任他将她拉入怀中,冰兮仍是哭着,他的怀抱好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