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听的苏醒,和大多数穿越剧里头放的那样,是在一间四面雪白的病房内忽然就睁开了眼睛。
当然,病房里不止她一个人,床沿处正站着眼眶湿润的白爸爸。
只是她第一个想到的人,是简亦。
“爸,我在这躺多久了?”与激动的白爸爸相比,花听显得格外的镇定与冷静。
“花听,”白爸爸的眼泪刷地一下往下掉,“你可算是把我们所有人给吓死了1他顾不得喊医生,一个劲儿地将花听从头到脚仔仔细细地给端详了一番,“有哪里不舒服吗?头痛吗?头晕吗?哪里觉得不舒服你快说1
花听只是异常平静地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爸,我在这躺了多久了?”
白爸爸仍是不放心地将她全身上下里里外外又检查了一番,才回答道,“两个月。”
“什么!?才两个月?”花听腾地从床上跳起,一跃屁股下了床,“太爷爷呢?我要去找太爷爷1
找到太爷爷就可以拿到太奶奶的旗袍,拿到旗袍就可以再次穿越!她就可以回到简亦身边!
然而,白爸爸却是沉了声音告诉她:“花听,你太爷爷他一个月前去世了。”
“什么!?”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医生给她的脑部及身体做了个全方位的检查,结果是,检查不出任何问题,她只不过是在光厦饭店的洗手间里撞晕了脑袋,从而昏迷了两个月
医生也是抱着极其复杂忐忑的心理,批准她出了院。
而当这片21世纪的繁荣街景出现在她眼前,她忽然间发现本属于这个年代的自己竟有些适应不过来了。这里没有旗袍洋装并扭着腰肢去看戏的千金大小姐,也没有长袍马褂戴金链的江湖大佬爷们儿,更没有象征身份的复古老吉姆轿车她一时间真的有些适应不过来。
原本是想利用太奶奶的旗袍再次穿越,可是她的白爸爸告诉她,太爷爷火化的那天,他将太奶奶的旗袍一并烧给了他。
那么眼下,要想穿越回民国,只有一个办法。
翌日下午,花听在光厦大饭店内彻彻底底地发了一场疯。
最初,她只是在厕所门口歇斯底里地尖叫,泪水涟涟地痛哭,惊动整层楼的住客及吃客都纷纷跑出来看究竟。叫过后,眼泪迅速被怒火蒸发了。她怒不可遏地冲出饭店,站在大门口指着天空大声叫骂。
“老天爷,你这个混蛋!仗着自己手里有两把刷子就跟人开这么恶劣的玩笑。你知不知道你实在太过分了!有本事你给我出来,我非和你拼命不可!无论如何!你都要让我回民国去找我的简亦1
饭店门口站着这么一个指天大骂的妙龄女郎,一时间引得饭店内外的客人、行人都强势围观,议论纷纷。
光厦饭店的保安当然不能让一个女神经在门口叫骂影响饭店形象。只是对着这么一个年轻女孩,保安不好直接动手拖人,所以先叫来大堂经理出面以说服为主。
大堂经理跑出来一看,惊愕地认出了花听,讶异地说:“这不是两个月前在我们厕所撞破了脑袋的白小姐吗?”在看到花听额上的新伤痕,还透着鲜红的血,大堂经理就更加诧异了,我们饭店的厕所地板真的有那么滑吗?
经理这么一说,跟在一旁的保安队长也想起来了,同样讶异地说道:“是啊,怎么这次又撞破脑袋了?”
全程陪在花听身边的丁耀一紧紧地拉住了她的手,并将她强行带离了这场因她而起的喧嚣。
然而时隔这么多年,当她再一次看到丁耀一的脸,她的内心可以说是平静的,也可以说是死寂的。
当日的憧憬与心动,早已随时间不复存在。
“花听,你到底怎么了?”
“丁耀一,我们分手吧。”
“什么?”站她对面的丁耀一,在听到这句决绝的分手话后,诧异地睁大了眼睛。
“我知道你看到现在的我,会感到很奇怪,但是你听我说”花听深吸一口气,也顾不得额上的伤,一抬手,将伤口的血迹抹去,“不管你信不信,我现在所说的话,都是我在昏迷的这两个月里的亲身经历。”
于是,花听将自己在上海滩的所有经历包括他太爷爷丁司成的事,原原本本地说给了他听,过程时而笑,时而哭,最后更是以泪洗面,并再次愤恨不已地声讨起了那个可恶的老天爷。
花听现在真的是恨透了那个恶作剧的老天爷,虽然当初时空隧道蓦然间把她转移到民国时期,她曾无比渴望过能够再回到现代社会。可是这一刻的愿望成真时,她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花听叙述的民国穿越记听得丁耀一震骇难当,如果说这些话的不是花听,他一定会认为对方是个神经病花听在民国的所有经历,包括他太爷爷的事,都一一吻合了他当初在爷爷口中听到的所有关于太爷爷的事迹,这些话他从来没对家族以外的人说过,所以,花听的此次穿越,他完全相信是真的!
“我们分手吧丁耀一。”
这是花听,对丁耀一说的最后一句话。
大一新生报到的那一天,花听并没有去,她需要时间来调整自己,对于这个她曾经心心念念的21世纪,她完全投入不了状态。
她失眠得厉害,心痛得无以复加,那是一种宛如被子弹穿心而过的痛苦,她仿佛可以看见心脏爆出一个血溜溜的洞口,剧痛难当。
两个月后的某一天,她终于鼓起勇气。
当她颤抖着一双手输入了令她日思夜想的那两个字简亦,才发现自己如同中了罂粟毒瘾那般,想他想得几近发疯。
网页上关于简亦的资料记载得很少,只是简单地介绍了下他是如何拒绝日本人的拉拢,坚持“东北易帜”,为祖国统一和民族团结做出了巨大贡献
关于家族方面,记载的就更为简洁明了,只用8个字“早年丧妻,终身未娶”来带过。
花听不死心地继续搜索,终于在一些较为冷门的新闻网页中找到了关于他的零星片段。
那是1945年抗战胜利的那一天,记者对简亦的一篇采访报道。
图中泛黄的报纸页面上,简亦面目模糊,只依稀辨得清脸部轮廓,记者问他,对于抗战胜利有什么看法?
简亦这小子还是一贯的老不正经,答非所问地道:我说我早就知道这一天会胜利,你信不信呢?曾经我也不相信,但是有一个女孩信誓旦旦地跟我说,要我一定要活到1945年8月15号的这一天,我想说我活到了,可她却不在了。
估计记者也觉得挺纳闷的吧,也就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了。
后面一个问题,是关于简亦的婚事。
记者问他有打算再婚吗?估计是个花痴记者
这小子的回答却教她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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