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做的,就是在毒死魏恒之后隐瞒死讯。三日后,当西北军马不停蹄,以清君侧为由开始攻城之际,她便放出皇帝死讯,不论什么理由,务必嫁祸给贺家。
而那时候,不到百天的小太子就成为了新帝,到时候她下令开城,做她的太后。
为确保进展顺利,她必须提前下手,因为父亲离京城越近,行军消息越容易暴露。所以,需要她提前毒杀魏恒,对死讯秘而不宣。
光是想一想,她已经不寒而栗,慌得坐立不安。她要杀魏恒,魏恒对她真心实意,到头来她却要下手杀他。
她觉得自己下不了那个手。
可是如果她不下手,父亲的兵争分夺秘赶到时,有魏恒坐镇,足以撑到西南援军赶来。到时候,姜家造反罪名路人皆知,又是死路一条。
她不怕死,可是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上辈子的结局,再一次在眼前重演。
留给她的时间,只有两天,她该怎么办……
“想什么呢?如此出神。”
魏恒的声音猝不及防的在面前响起,她吓得心跳漏了半拍,感觉好像别人从背后射了一箭,拿信的手不受控制地抖了抖。
所幸魏恒只是扫了她一眼,正抱着儿子逗呢,说完这句便没再看她。她深深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先平复下来。
她把信塞在针线筐里,冲白芍使了个眼色,便迎了上去。
“陛下不是上朝去了吗,怎么又回来?”
他正和儿子玩抢手指的游戏,回答得漫不经心:“哦,没什么事儿,天下太平……让那帮大臣松懈几天,再没本奏,朕要不客气了。”
“呃……哦,那……陛下今天都不忙吗?”
“不忙。怎么了?”
他不忙啊……姜樰感觉舌头快要打结:“既然不忙,那不如,陪臣妾好生吃顿饭吧,准备一坛好酒……陛下已经连着好几天晚膳时候被叫走了。”
“呵,是不是要朕陪着,才吃得香?”抢手指的游戏,他抢不过儿子,就扭头过来在她这儿寻开心。
“……陛下对大臣们,是不是也这么说话?”
“哪里,他们还没资格听呢。”
趁着两人说话,白芍已经做出个要整理屋子的架势,把针线筐收起来,放到柜子里了。
弘儿长得肉嘟嘟的,越来越讨人喜爱,小家伙也不怯生,看着谁都笑,看到爹娘更是笑得欢。只是这孩子贪玩,没抱他一会儿他就要往别处看。这不,看到了她案上放着的象牙镂空雕花扇,伸着小爪子要抓。
“这是什么?”魏恒顺着儿子手抓的方向,问。
“哦,母后送的。”
“什么时候送的?”
“早些日子了,一直没拿出来用。”
他发出一声笑,眼睛都要笑弯了:“看来母后很疼你这个儿媳啊!知道吗,母后收藏这副象牙扇已经好几年了,偶尔拿出来看看,从来没舍得当俗物用。现在送给你,你还真拿来扇风了?”
“……”她哪儿知道不是用来扇风的,诧异道,“母后也没说呀,只说天气热了,送把好些的扇子给臣妾扇扇风。”
魏恒笑笑,看看扇子,又看看她,拿扇子敲敲她的头:“她老人家自个儿舍不得扇,给你总不能说不能扇只能看吧。左右也是母后的心意,你爱怎么用就怎么用。”
听了姜樰的话,他这心里好一阵舒爽。看来太后是真心实意,决定接受她了,这把扇子权当重修于好的礼物。姜樰不知道收藏起来,反拿出来用,不就是遂了太后的意思,让他这个懂内情的看到吗。
唉,母子俩,还打这个暗语。
姜樰不爱收藏,有什么东西,拿来便用了,不用的直接收进库里就是。魏恒这么说,她都有些不敢动这把扇子了。
“对了,不说这个了。”魏恒把孩子交给青霜,自己则拉着她坐下,“鸩酒已经准备好了,下午送去和风殿。”
这么快?!这才两天过去。
“怎么?不忍心了?”
“不,怎么会,只是觉得太快了。”贺子芝那样的人,早该死了才对。她只是前两日听了贺氏的话,觉得她也是可怜人罢了。认真说起来,贺氏弄成今天这样,她也有无心之过。
“不快,早就该有结果了。朕留她这么久,好几次差点害了你。而今终于能除了她,朕还觉得晚了呢。”
她默了一阵,问:“那,贺家什么反应?”
“不敢有什么反应,或者说,束手无策——你要去看看吗?”
“不了,那晚去过。该说的也都说了。”这一桩桩一件件的,怎么都那么堵心。她想着,不禁皱起眉头,脸上露出淡淡的焦躁之色。
她到底该怎么办,今晚用膳,是不是就……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有些头疼,大概是早上透气时吹了些风吧。”她揉揉额角,觉得头真的有些痛。
“那就先去睡会儿,刚出月子,身子就是弱。”魏恒扶她到床上,盖好薄被,在床沿坐下,“要朕陪吗?”
“不必了,陛下忙别的去吧,被人看着臣妾也睡不着。”看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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