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需要让卡伦斯医生再瞧瞧,没有人会受伤后还觉得高兴的。”
“但你在担心我。”
卡列宁像是一只步步紧逼的狼,偏偏他蓝眼睛中的神情却是柔和的。
安娜缓慢地吐气,然后说:“我说过,那是身为妻子的责任和义务。”她停顿了一下然后又快速说。
“如果你为此感到高兴,那就这样吧。”她说着,然后发现卡列宁的手正扶着她的下颚处,一个浅浅的吻落在她的嘴唇上。
她怔怔的看着对方。
有一丝微笑还在卡列宁的嘴角处轻轻卷起,未曾快速消散。
“我很高兴,再一次重复,安娜。”
有红晕在安娜的脸上浮现,她扭过头,原本她不应该这么做的,因为当她这样做,就等于是在承认了。
幸好卡列宁并未再说什么,她不希望再被对方扰乱心智。
等他们刚刚下了马车,谢廖沙就从门内跑了出来,他的双眼有些红通通的。
“父亲,您受伤了吗?”
安娜看向那个结结巴巴的仆人,后者瑟缩了一下。
她知道这事儿不能全怪那个人,但她心底却没办法不迁怒一下。
“下一次把重要的事情先说清楚,无谓的形容或者和主要事件无关的就不要说了。”卡列宁的话语解救了那个仆人。
谢廖沙站在卡列宁的身边,仔细的用眼神检视着对方,确认他一切都好。
“您伤得厉害吗?”谢廖沙的声音有些哽咽。
卡列宁不自觉放软了声音:“我没事,只是左手受了点伤,大概一个礼拜就会好起来。”
谢廖沙抹了一下眼泪,最后还是呜呜的哭了起来,他被吓坏了。
卡列宁是多么害怕孩子和妇女的眼泪啊,而且哭的还是他的儿子。
安娜瞧见了卡列宁的慌乱,她伸出手,把谢廖沙带到自己的怀里,安抚他。
“对……对不起……父亲……”谢廖沙抽泣道,他想表述自己本来真的不想哭的,他不想在父亲的心目中,他是个爱哭鬼。
卡列宁也许不能马上明白这种情绪,但只要多用点他在官场上的观察能力就能知晓了。
他不是那种会把儿子搂在怀里疼爱的父亲,他也不太会哄一个孩子,更别说安抚这样一个还不到十岁的小男孩儿。
他生命中欠缺那么一个角色教导他如何成为一名父亲,但好在卡列宁总有自己善良又质朴的想法。
“你被吓到了,在你的年纪来说,这是可以被原谅的,而且,下一次的时候,我想你能够克服自己的情绪,你会吗?谢廖沙。”
“恩……”谢廖沙点点头,又抹了抹眼泪,然后打了一个哭嗝,在卡列宁还没说什么之前,他害羞又愧疚得把自己埋在了安娜的怀里。
吃晚餐的时候,谢廖沙的眼睛还是有点红,他不像平常一样那么活泼,也没跟安娜撒娇,只是认真的盯着卡列宁用餐,直到卡列宁出声道:“你为何不吃?”
“不舒服吗?”
谢廖沙摇摇头:“您需要我帮您做什么吗?父亲。”
“不需要,谢廖沙,你只需要把自己的晚餐吃完,别浪费食物。”卡列宁平静地说。
“我没有受很严重的伤,不需要过于担心,我很好。”
谢廖沙最终点点头,慢慢地开始吃自己的晚餐。
尽管因为这次的时候,卡列宁在晚餐之后接到通知,他可以修养一个礼拜,但手头的工作他没打算搁置下来。
不过,总有人会不畏惧他那张冷峻的脸。
安娜把卡列宁手里的文件拿走,而她身后还跟着谢廖沙。
“父亲,医生说您要早点休息。”谢廖沙用一种不赞同的眼神看着卡列宁,好像他才是那个不听话的孩子一样。
卡列宁几乎有些错愕,他可从来没遇到过这种强迫他停止工作的行为。
“你儿子说的对。”安娜说。
“如果你坚持继续这样,而不是好好休息,他可能还会哭。”安娜慢悠悠地威胁道。
谢廖沙有些脸红,小声反驳:“我不会哭了,妈妈,我会给父亲讲道理。”
卡列宁看着面前的人,最终,他说:“我会早点休息的。”
既然决定早些休息,卡列宁表示他需要洗澡。
“但,你受伤了。”轮到安娜干巴巴的说了。
卡列宁淡淡地看着自己的妻子:“从科学的角度来讲,我只是左手受伤,我依旧可以洗澡,只需要不让我的左手碰触到水就可以。”
“那,父亲需要有人帮忙了?”谢廖沙是个实诚的孩子,然后,安娜发现,父子俩的目光都集中到她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