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日这番好似没见过美人的样子,也太丢脸了罢。
**方也被潘彩儿肆无忌惮的打量弄得微有不快,只他耳中听到乔其善竟然惹上官司铛锒入狱,一时间便顾不得旁的,他猛地站起身来,“他、他如今身在何处?可有受伤?”
言语惶急,神情焦灼,全不似之前那一派清风明月样貌。
潘彩儿微眯了眼,心里的猜测,被更进一步地印证。
这位**方对待乔其善,可远不像那位那般,提起对方来就咬牙切齿的。
“我二人费了无数水磨功夫,都不能让县令大人网开一面,竟是连探监也不准了。往日里审案子,被告未定罪之前,总是能让家人探望一二的。如今却好似将乔大夫牢牢看管起来。我们也不知他如今是否安好,听说已经过了一次堂,只打听得,那姓刁的苦主,家里的那位二少奶奶,原是让您问诊的?”
潘彩儿将此番来意,道了出来,又仔细观察**方的神色。
**方闻言便是一怔,表情倒没有甚回避躲闪的,坦言道,”若说是他府上的刁二奶奶,倒确是我常去诊治的,便是她未有身孕之时,也常叫了我过府请平安脉。“
说到此处,他便蹙眉凝思,潘彩儿注意到他有个小动作,认真思索时,便忍不住右手扶额,潘彩儿正瞧见,他宽大的衣袖滑落下来,露出一段雪白如玉的小臂来。
楚未今忍不住扯了扯潘彩儿衣襟,这般瞧着一个成年男子的手臂不松眼,也太着痕迹了。
潘彩儿却回头,给了他一个了然的笑容。
**方没注意到两人这番动作,沉思片刻道,“我记得那位二少奶奶,一向身体强健,她怀孕已有八月,母子均好,未见异常。虽则医者谨慎,诊断都留有三分余地,便是剩下的七分,也能断定,那妇人应能安稳产下胎儿---除非出了甚意外。”
“乔其善的医术,虽不善妇科,但这刁二奶奶的状况于他亦是游刃有余。这个月份,开出的药方,不过寻常的安胎药,不吃也可。实难想象,乔大夫会开甚个猛药,竟使得那妇人直接落胎,且自身尚昏迷不醒?”
“张大夫,”潘彩儿正色道,“我却不信乔大夫会拿患者的身体当做儿戏,那刁家说甚‘吃了乔大夫开得药便血流不止’,这话我却不信。”
潘彩儿说的笃定,楚未今也是做这般想,却未料那**方听得此言,却面色大变,又见潘彩儿小小年纪,坐在那里好似被那黑色阔大的酸枝靠背椅子装拢了起来般,愈娇小柔弱,可她面上却一派沉稳,流露出对乔其善毫不掩饰的信任与支持。
**方扯了扯嘴角,现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来,“你,这般信他。你与他,认识也不过半载罢?”
“所以古人有'白头如新、倾盖如故‘之言。”潘彩儿点头道,乔其善是她第一个朋友,即便有着这样那样的缺点,却总是她的挚友之一。
潘彩儿的这八个字一说出来,却好似无形的一柄铁锤砸到了**方的心间般,竟使他颓然跌坐在椅子里,“说得好。”
“白头如新,倾盖如故。我,竟今日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