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把老百姓个人生死当回事的集团,连存在都没有意义。这位大人要是觉得为拓跋阀牺牲很光荣的话,何不自动请缨前去送死、为蓟城拖延时间?”
见那家伙脸色青紫,我满意地继续道:“我是个外人,不会干涉你们的决定,但也不会听你们的命令,所以不用对着我吼。我,武鳞,之听大公子一个人的。告辞。”然后头也不回地摔门而出。好像听到了什么“一介江湖草莽如此嚣张”之类的骂声。
啊,原来,他们也不怎么给建成面子的嘛。
过了一会儿,建成独自出来了。
“怎么了?你被赶出来了?”
“恩,托你的福啊。”
高楼之上,凉风袭袭,心情格外的舒服。建成又继续道:“刚才,是看出了我的心思,帮我解围吗?”
“不是。”我一本正经地看着他,严肃道,“是我自己认为战乱不应该殃及老百姓的,顺便看你不爽才把你拖下水的咯。”
“许久不见,倒是看不出来我们段教主也会兼爱天下了。”建成凑近我,在我耳边轻声道,“不过你真的很迷人。你这已经是犯罪了,你知道吗?”他说话的时候,气息喷在我的耳朵上,痒痒的。
“许久不见,倒是看不出来你已经是个老手了啊。”我故作镇定地推开他,“大公子,你要光天化日调戏民女吗?”
也是,为了获得最好的联姻,他应该受过很多这方面的训练了吧。
我心里,还真是有一点不舒服啊。
恩,应该不止一点。
建成先转开了话题:“我说,你刚才这么嘲笑拓跋章,不怕他找人宰了你?”
“宰了我?哈,你在逗我吗?”我这回是真的笑了出来,“宰了段教主,有那么容易?”
“所以我才说你,你更应该小心。杀人又不是一定要武功高。”建成皱着眉,点了一下我的额头,“如果你真的能听我的话就好了。可惜你是胆大包天的段教主啊。”
“我自然是不怕啦,因为建成你在我身边嘛。”我眯起眼睛,咧开嘴笑。
建成的表情却变得严肃了。他抓住我的肩膀:“是啊,我在你身边。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我发誓。所以,鳞儿,不要再离我而去了,好吗?”
因为他突如其来的认真,我的表情也僵住了。
然后保持着僵硬的身体被他拥入怀中:“鳞儿,我想你,真的好想念你。不要再离开我了,让我来保护你。”
保护。。。。。。吗?
你以前也这么说过呢。
建成,你还不知道,我们之间,已经不再是能互相保护的关系了。
这世上,或许真的没有人能够保护的了我的。。。。。。
果然,拓跋章他们最后还是派了一批人去送死了。趁着这段时间,蓟城一直在紧张地进行城防修建工作。挖壕沟、固城墙、陷坑绊马索做了一排又一排。夜色已深,从蓟城高墙上远远的却依然能看到山坡之下的一片猩红色,视线上的模糊让嗅觉变得更为灵敏,不知道这一片枉死的冤魂是否能帮上蓟城拓跋阀的霸业雄心?
“大约明天,这里也会硝烟弥漫了吧。”建成从后面走过来,于血腥味的晚风中,给我披上一件袍子,同我并肩而立,“一个人在这里干什么呢?虽是夏天,但北地的夜里还是很冷的。”
“我啊,夜观星象呢。啊,怎么,和那帮佛口蛇心的老头子扯完啦?”我换了一个方向,背靠着城墙,“他们怎么说?”
“你自己不想去丢下我一人,竟然还想那么轻易地从我口中探听情报?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事。”建成看起来也是一脸备受摧残的样子。
“喂喂,你这样说可就没良心了啊。你作为人家拓跋章看上的女婿,来帮老泰山不是合情合理义不容辞的嘛,和我丢不丢下你有什么关系。至于透露点情报给我嘛。”我笑嘻嘻地,“李大公子最是仁德,乐于助人总也是乐意的吧。更何况,你帮助的还是一个难得的美人呢。”
建成笑起来总还是那么风度翩翩君子如玉:“好啦,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啊鳞儿。这些日子不见,你倒是变得这么滑头了。简而言之,毕竟蓟城三面悬崖,所在高地,通往蓟城只有一条窄坡。火龙车没那么快能运过来。明天会在城外设伏,趁着火龙车未到,先利用高地冲击对方,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争取到这场战争的主动权。”
“这就是他们想出来的办法?”我冷笑,“还真是对得起那些为拓跋章送死了的冤魂啊。”
“哦?那鳞儿有何高见?”建成眼眸微动,“我的门客,你倒是帮帮本公子能顺利与拓跋阀联姻啊。”
我自然是一脸冷漠地给了一个白眼。
建成却似乎很满意的样子:“鳞儿,刚刚才说你变滑头了,这方面,倒是要比以前坦诚的多。”
是啊,因为知道不会和你有未来了,所以才不舍得让矜持浪费了当下啊。
“那么说正经的,段教主有何高见?”
我随手引过一把佩剑,就在城垛上边画边说:“首先,蓟城三面悬崖,居于高地,唯一的通路也是条窄坡,而火龙车体积庞大又非常沉重,没有那么快能到蓟城。故而此战易守难攻。这点他们倒是很清楚,但问题在于,于阀接连大胜,火龙车势不可挡,敌方士气正旺,反观我方,节节败退,蓟城人人自危,我们即使伏击也没有必胜的把握。所以现在最好的方法是龟缩城内,按兵不动,于阀已经越来越依赖火龙车了。火龙车不到,他们绝不会轻易攻城。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故克之。待到地方士气低落,再伺机奇袭,一举而定输赢。”
说完,我才发现,建成正一脸微笑地看着我认真的样子。我刚才说的话。。。。。。他都听进去了吗?
建成是这么回应的:“鳞儿,你真好看。”
停顿了一下,才又道:“不愧是鳞儿,和我想的一模一样,果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烽火狼烟映衬里,建成的眼睛温柔而热烈。
我认为,真正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的,是建成啊。
“那你说动拓跋章了没?现在最终的决定是怎么样的?”
“当然说动了,我可是他青眼有加的东床快婿啊。”
“哦。”
“鳞儿你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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