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虽死犹荣

里面默默的念着这句话，然后突然有些人忍不住了泪水，开始流泪了。

    甚至，不光是普通士兵，还有不少军官层次的人也都开始流泪了。因为很多军官日子过的也都好过不到那里去，所以他们也多是对此感同身受的。太多人已经忘记了当年他们的功绩也荣耀，作为一个武将，在官场上受到了欺负，真是整个社会都欺负他们。皇帝已经忘记了当年和他祖先一起打天下的老兵，他们防范自己这些军人，甚至过了外寇。他们宁可亡国于外面来的鞑虏，也都不愿意给自己国内的叛贼。宁与外贼，不与家奴，这个不只是一个清朝有这种想法，甚至很多封建王朝也都是有着这种想法。他们宁可打压自己的武装，宁可阉割自己民族的尚武精神，宁可冒着被外族征服的危险，也都要如此。

    他们已经被成了社会忽略的人了，他们甚至有很多人都想要逃避，他们认为自己当兵是一个贱业，是一个下贱的职业。可是，在这一刻，他们终于感受到了骄傲，感受到了尊严。他们感受到了自己的重要，不再是昂下贱的丘八，而是一个保家卫国的军人，是一个值得骄傲的身份。

    “云从龙，风从虎，功名利禄尘与土。望神州，百姓苦，千里沃土皆荒芜。看天下，尽胡虏，天道残缺匹夫补。好男儿，别父母，只为苍生不为主。手持钢刀九十九，杀尽胡儿方罢手。我本堂堂男子汉，何为鞑虏作马牛。壮士饮尽碗中酒，千里征途不回头。金鼓齐鸣万众吼，不破黄龙誓不休。”

    “云从龙，风从虎，功名利禄尘与土。望神州，百姓苦，千里沃土皆荒芜。看天下，尽胡虏，天道残缺匹夫补。好男儿，别父母，只为苍生不为主。手持钢刀九十九，杀尽胡儿方罢手。我本堂堂男子汉，何为鞑虏作马牛。壮士饮尽碗中酒，千里征途不回头。金鼓齐鸣万众吼，不破黄龙誓不休。”

    ……

    当大家再次唱起来了这个战歌，然后不少人也都眼睛里面都热泪盈眶。这战歌从当年大明开国时候，也就是这个红巾军战歌，让他们一步步的流传到了他们这些后代。不过，会这战歌的人已经不多了。因为过去军人的地位降低，任何人也都以当军人为耻辱。所以这战歌也都逐步被淡忘了，忘记了这战歌背后的故事，甚至当年驱逐鞑虏的伟业也都忘记了。现在再次听到了这次战歌，心里面的热血也都提高了很多。

    “怎么都哭了？哼，真是的，一群当兵的有什么好骄傲的？你们说到底，不就是个当兵的吗？哪怕你们说得再怎么样，不就是一个当兵的吗？一个下贱的军户，还在这里自吹自擂？”一个文人不屑的吐槽。

    可是，他突然现，自己身边被很多道冷冷的目光看向了他。这些目光像是刀子一样，好像要刺入他身体里面。这个文人这才现，自己可是犯了众怒了。可是，他虽然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可是却也都不愿意认输。

    “我说错什么了？难道我说错了吗？不就是一个当兵的吗？用得着这么夸赞？何况，这个葬礼也都太隆重了？要知道我们很多文人死了，都没有这么高的葬礼。还有你们这么高的葬礼，是否符合朝廷礼制？如果有违朝廷礼制，那你们也就是在逾越朝廷制度，必须要受罚。”

    而这个文人也都是在这里喋喋不休，好像显然是非常得意。他当然不肯在这些“丘八”面前输了胆气，他认为自己是高贵的读书人，自然不可能害怕这些丘八。这些丘八不过是一些贱民罢了，有什么好担心的？读书人比士兵都要高贵，这个是他们读书人自己内心里面公认的。至于在他们心里面，读书人欺负军人，那也都是合理合法的，所以他自然不想要在这些丘八面前堕落了威风。

    多年以来的自傲和狂傲，让他们这些文人在军人面前有很多的心里优越感，所以他自然不认为自己错了。反正秀才和士兵之间，对于他们心里面永远也都是秀才是对的，绝对不会是军人对了。这种顽固，已经是到了骨子里了。如果他们根本不可能能够容忍自己被一群武夫给质询，所以他根本不顾任何尊敬了。

    “够了！”张武来到了面前，然后说：“这里是我们尚武军烈士的下葬之时，哪怕你有什么想法，也都请你保持尊敬。他们是为国而死，你却在这里轻视他们，这样如何对得起他们的牺牲？”

    “哼，一群武夫，你们知道什么是忠义吗？”那个文人马上骂道。

    “啪！”张武一巴掌打了过去，然后说：“我们不需要你们排评判我们是否忠义？忠义是做出来的，不是说出来的。你们别以为你们夸夸其谈，也就可以自以为自己是忠臣。真正的忠诚，是无言的。真正的忠诚，是勤勤恳恳做好自己的事情，而不是到处去声称自己忠诚。真正的忠诚，是埋头苦干，拼命硬干，为民请命，舍身求法。你做到了那条？”

    那个文人马上说：“我们学会了诗文，学会了文采，你们这些赳赳武夫有吗？我们有文采，你有吗？一群只是知道杀人打架的莽汉，你们懂得什么是诗文吗？你们懂得什么是文化吗？”

    张武没有回答，只是来到了烈士陵园面前，然后用自己的长枪开始在墙壁上刻字。

    “男儿立志出乡关，杀敌报国哪肯还。埋骨岂须桑梓地，人生处处是青山。”

    张武直接用了这诗，然后代表了作为这些烈士陵园的外面的一块纪念碑的文字。而这诗，也是代表了张武对于这些士兵的想法。这些士兵其实都是就地安葬的，这个和古人所谓的落叶归根，还有想要回到了家乡去安葬。而桑梓地也就是指故乡，一般人也多是要回到了故乡进行安葬。

    而那个文人感觉火辣辣的，因为他刚才还说人家武夫没有文化，这样让他也都感觉尴尬。而现在这诗，也都是一个立意非常的不错，甚至可以表明了大家的有志气的想法。表明了去勇敢的信心，也都不怕战死，不一定要埋骨在自己家乡，因为他们对于国家的忠诚和责任，然后也都能够把自己人生所经历的每一寸土地，当做了自己的家乡，当做了自己的青山。只对国家忠诚，那哪里不是自己的青山？青山有幸埋忠骨，可是只要问心无愧，那哪里都是自己的青山。

    这诗的立意深刻，是绝大部分文人也都创作不出来的。所以刚才还抨击对方没有文化，这样可是在自己打自己的耳光了。

    “哼，这些武夫，居然也都学文化了？你们这些武夫好好练武也就行了，何必要学文化呢？学文化，那我们读书人的事情！”

    张武反驳：“没有文化的军队，是一支愚蠢的军队。愚蠢的军队，是战胜不了敌人的。你口口声声说我们武夫只能够练武，可是我大明哪条规定，禁止我们武夫学习文化了？”

    那些文人也都脸色青，显然是这些武夫居然也都学文化了，这样让他们心里面非常不好受。他们本来所骄傲的，他们本来说骄傲的东西也就是自己有文化。这个也是他们在那些武夫面前的心理优势所在，如果有朝一日武夫也都学习了文化，这样他们所谓的骄傲也都不值一提了。所以他们拼命打击武夫，拼命的污蔑武夫没有文化，其实不也是希望维护他们的利益和所谓的高傲吗？现在所谓的高傲被打破，他们当然不甘心了！

    “既然你们如此鄙视我们武夫，那请你们离开！”张武说道。

    张武命令手下士兵，把这些看不起武夫的文人也都送走，因为他们既然看不起武夫，那也就没有必要看得起他们了。他们虽然是武人，可是也都没有必要自己自取其辱了。

    张武赶走了那些碍事的文人，接着主动带着那些尚武军军官，还有手下五千多名士兵，和五千多名刚刚加入尚武军的人，他们主动来到了那些刚刚下葬的将士们的墓葬群前面。然后在张武的统一带领之下缓缓的下跪。

    “他们为了我们军人的荣誉而死，为了维护我们尚武军所有人的幸福而死，他们是为了我们而死的。所以先死为大，我们今天给他们送葬。而我们这些后死之人，有一定要继承他们的遗志，继续奋勇杀敌，然后为保家卫国，保护百姓而奋斗。记住，你们是百姓的军队，不是任何朝廷不是任何人的私军，你们是为了百姓谋福的军队，你们是为了百姓服务的军队……”

    张武主动给那些死去的三百多名将士进行送葬，并且主动的上香献祭，送了花圈。而那些旁观的百姓，更是感觉到了这支军队的与众不同，和别的明朝军队根本不一样。

    “如果我死了，我能够让那么多人给我送葬，那我这辈子也都没有白活啊！”有人说道。

    “是啊！如果是这样，死了也都值了。有些人不是说了吗？人固有一死，死有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而能够有这么多人为他们送葬，那绝对是要重于泰山了。如果是这样，死了也都值了！”

    这次隆重的葬礼，足以给张武在将士们心目中的地位再次提高，再次刷高了威望值。而他们也都一步步的对于这个集体有了更高的归宿感，而且那些新加入尚武军的人，也都对于这个集体有了很深刻的荣誉感。尤其是在这个乱世，他们已经见惯了生死，甚至他们随时都有可能死去。可是人固有一死，死有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而既然都是要死，那为什么不能够轰轰烈烈的死，不能够让无数人为他送葬？为什么只能够在乱世里面苟且偷生，然后随时害怕被流寇给一刀杀了，然后或者麻木不仁的被那些流寇裹挟，最后跟着流寇去打仗？最后，什么时候被敌人杀死了，那这辈子也就完了。

    这是他们想要的吗？绝对不是，任何人心里面都有一颗不甘寂寞的心，只不过是要看他有没有被激出来。麻木不仁绝对不是一个人想要的，而每一个人都不甘心一辈子就这么虚度，然后被随随便便的杀死，然后死亡丝毫没价值。

    现在，他们也都被张武给刺激了，让他们知道了在这个尚武军，死亡不可怕。因为在尚武军，死亡了有无数战友帮你，你的家人可以获得土地。而你在尚武军，不但没有人会歧视你是一个武夫，反而大家都是以是一个武夫为荣。一个赳赳武夫，在尚武军是一个荣耀。这里不需要那些夸夸其谈的文人，不需要那些眼高手低的文人，不需要那些看了几本兵书也就自以为自己是孙子吴起的文人。

    大家是一个人集体，团结在了一起，然后死了大家帮助你的家人，你哪怕战死了，大家也都会记得你，记得你为这个集体做出了贡献。而不像是在大明朝廷，你死了连抚恤金也都不得，甚至要被贪墨。而你死了，别人不会知道你的好，你的付出，反而会把罪责推卸给你。在这里，大家都是兄弟手足，哪怕死了也是虽死犹荣。

    从此之后，这些刚刚加入尚武军，也许他们之前是被张献忠裹挟的流寇，可是现在也都马上把自己当做了尚武军的一员，他们把自己当做了尚武军的一份子，大家也都彻底的融入了这里，融入了这个大家庭里面。他们从此有了共同的理想共同的奋斗目标，他们能够团结一致，这样才是尚武军能够获得胜利的最大的法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