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一句话恍若世间最毒的穿肠毒药,直击伤口,只一句就让他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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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的红梅香气很深,在此时仿佛都滞留在了一处,想要轻轻呼吸一下,却发现如此轻而易举的事在现下也变得艰难起来。
让人窒息的其实是方才那人一段语气看似温柔却字字如刀的言辞。十年之余,原以为开始渐渐懂他了,其实只不过自己自以为是地成全罢了,好好想一想,她知道的有关于白司离所有信息,不过就是他口口声声说的至爱不渝。
而到头来还是别人的替身吗?他明明亲口答应过自己不是的!
阿霓一袭粉白衣裙,袅袅立于唐瑜的身前,她的脸上一片风淡云清,一颦一笑都仿佛和白司离笔下的画卷上如出一辙。
“怎么了,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可笑,陪伴了他十年之久最后只是充当我的替身罢了。”
高扬的下巴无不显示着如今傲娇的姿态。
唐瑜却是轻抬眼眸,目光闪烁,望着眼前的女子仍旧不失从容,“而我又凭什么相信你?没错,我是没有你说的这般懂他,甚至他的前生过往我一概不清楚。从小我就对自己说,若是他不愿意告诉我便不强求。可是这又怎样?”唐瑜轻笑,“如今陪伴在他身边的不是你,是我。”
她一字一顿,诚然让阿霓微微一愣,缓缓吸了一口气,细眉稍展,这个容貌倾城的女子随即又恢复了方才自信坦然的模样。
“笑话,我与他两世相守,还会比不过你陪伴他十年?再几十个十年也是不够的。”她勾起唇角,气势上又徒增了几分焰,“更何况即便是陪伴,他也是将你当成了我。”
唐瑜并不畏惧,轻轻一笑,“是吗?说的好听。可是在他最痛苦最难熬的时光你又去了哪里,紫神玉,百家炭,他危难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来?”
诚然此时此刻,不知在心里打了多少万分勇气,紧握的手心早已是冷汗涟涟,深深与眼前人对望的眸光却仍是异常坚定。
凭什么,就凭她全然没有理由听信那个阿霓的一面之词,凭他相信白司离,也是绝不能输的。
“哦?这话说的,却要问问你自己了。”阿霓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几分,唇角弯起的弧度在此刻美的特别让人心底生寒。
她本就长得极美,此时更是叫人无法逼视,“究竟是谁害他的,我不清楚你还能不清楚?而这笔帐我还未来得及和你算。”
话音一落,唐瑜的身子猛地便是一抖,随即觉得心下失重,竟是一时失神仓惶地退了两步。
目光错落,饶是此刻阿霓的目光如炬,正步步紧逼等她的回答。
唐瑜笑的艰难苦涩,“你也先别急着要和我算账,还不知你究竟是不是货真价实的那个阿霓,还是只是滥竽充数的冒牌货。”
皱紧的眉头和微微沁出的冷汗无不在提醒她现下的处境,而白司离他为何还不回来。
阿霓一瞬竟笑的分外妖娆,她一拂云袖,“究竟谁才是冒牌货?我是不是,你又如何判断?难道如今你还嫌害他害得还不够?若不是你,他会死,会像凡人一样生病?一切不过是你咎由自取还让他陪着你一起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