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脸色则都显苍白凝重,心事重重。在灰白微弱光线映照下,更显肃条,气象沉闷。
过了很久,舱内唯一的那个没睡的青年人,不经意的叹了一声。
他看上去脸皮白净,相貌清秀俊朗,显得有教养。
他叫陆中华,内陆某偏僻的小县人,旁边斜躺着是一个娇美女子,是他的妹妹陆方素,再旁边是妹妹朱涛。
妹妹看上去睡的很舔,娇美的脸蛋充满了温馨和甜蜜。
中华看在眼里,柔怜愧疚之情油然升起。作为一个大哥,他没有给唯一的妹妹太多的照顾,反而让她跟着自己受苦,单调的轰鸣声,伴着海浪的哗哗声,将中华的思绪带回到了不堪回首的过去——
陆中华本来是有一个个羡慕的完美的家庭。
他父亲是很有名的医生,不但医术精湛,而且待人和蔼亲切。
“□□”的风暴没有忘记这个边缘城镇,对敌斗争的暴风雨跌荡了这里的每个角落。
因为父亲是国民党部队的一名军医,首先便成了专政名单的“黑五类分子”
他被剥夺了行医看病的权利,取而代之的工作却是看街,挖防空洞。
陆中华的母亲是为能歌善舞的演员,因父亲的问题而受到了牵连,结束了她的演艺生涯。
母亲很美,婀娜娉婷的身姿和亮丽的容颜,使她成了这个城镇出了名的美人。
虽然生了中华,素芳,但她浑身肌肉一点也不松弛,白净的皮肤,柳眉杏眼,胸脯高耸,腰肢柔韧,仍像大姑娘般水灵剔透。
自从父亲被戴上“黑五类帽子”后,陆中华便再也没有看见过母亲笑过,亮丽的容颜也不再明媚。只有坎坷人生在她脸上罩着永远也洗不掉、驱不散的忧郁。
她每天和父亲一起,早早便起来扫街,挖防空洞,接受专政组的监督劳动。
他们很恩爱,一对苦命人,相濡以沫。
女人的感觉,要比男人敏锐的多。
渐渐地,她已经从专政组长那双勾人的眼睛里看出了端倪,那双眼里闪射着淫邪刺人的眼光。
丈夫背了黑锅,她自觉矮人三分,平时绝不多言多语,干完活就匆匆回家。
搂着幼小的中华和素芳,她疲惫伤感的心灵才有片刻的温馨和宁静。
她不敢将此时告诉丈夫,怕他精神上受不了这种刺激。
她心里明白,他唯一的精神支柱就是她对他几十年如一日的忠贞不渝。
她很清楚啊,只要自己放松警惕,辅料趋势,暗暗给专政族长一个眼神儿,然后裤腰带一松,一切都会平安无事的。
丈夫将会变成遵纪守法,改造彻底,已经脱胎换骨的五类分子,她也将获得重生。
但这还算女人吗?女人立世之本就是贞洁啊。
她下定决心: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她常常伴着丈夫,寸步不离。
但她还是没能摆脱噩运降临在头上。
这天晚上,专政组叫她到审讯室。
她知道此去凶多吉少,心里害怕,可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