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文:
时值初春,江南水乡的初春,虽有微寒暗袭,碧草已渐成菌,百花忙织锦。
锣鼓喧天声中,八个壮汉抬着一顶大红花轿摇摇晃晃地向前走着。
一个头顶大红锦绣盖头,身着绣凤穿牡丹旗袍的女子默默地坐着,忽然一滴泪落在放在膝上交叠而放的双手上。
不知是激动,还是伤心。
远远的苏家大院门前,一个着唐装,披大红花的男子,正紧紧地盯着那顶缓缓而来的花轿,泪光点点,仿佛那是等了一个个世纪的新娘。
心里默默念着:木云,我终于,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旁边一群人,有帮忙的,有喝彩的,有议论,好不热闹。
“涵宇好歹也是流过洋的博士,怎么想起这么老土的结法。前门,老王家的孩子结婚,可是百辆车,那气派,那阵势,啧啧……”
“你懂什么,这叫传统,现在就流行这个。”
“听说这新娘子,是涵宇留洋时认识的。据说不仅和涵宇一样喝过洋墨水,还漂亮非常。李家老三进城时见过的,那身段,那气质,啧啧,她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我看你是波斯献宝吧,谁不知道我扬州是出美女的地方。你去大街上瞧下,十个姑娘九个俏。”
“嘘,别吵了,新娘来了。”
苏涵宇忙迎上去,打开轿帘,去了新娘身上的盖头,低声说:“木云,我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说着,他扶着他的新娘下了车,所有的声音霎时停止,所有的目光都似闪光灯一般聚集在新娘身上。
美,美极了,若不是亲眼看到,谁会相信世上有这么美的人呢。
精致到完美的五官,非雕即刻,曼妙有致的身材,减一分则瘦,增一分则胖。烟眉微锁,美目含露,婉然轻笑。
无论是拓跋木云,还是魏枟早已习惯了这种眼光。不同的是一种是赞赏,一种是嘲讽罢了。
心里甜甜的,又有些忐忑,她将要幸福吗?她会幸福吗?
十多年前,她披着洁白的纱衣,那个男人从父亲手上接过她,回身那一刻,他在她耳旁悄然私语,信誓旦旦地说:“我发誓,一定要你幸福。”
那正是她羞红的脸以及憧憬的幸福啊。可是她等到的不是幸福,而是梦魇,如地狱般的梦魇。她身上的伤,她的心上的伤,至今刻骨铭心。
苏涵宇握紧了她的手,低声说:“木云,你一定会幸福的。”
魏枟一听到“幸福”两字,脸色陡变,这两个字于她无异于诅咒。她怎么会枉想幸福呢,她的幸福早已被诅咒。
她活着的使命是报仇,报完仇,她便不必活着。她怎么能忘了呢。
这样想着,手还未来得及从涵宇的手心挣脱。
一阵急促的触心的警笛声,忽远而近地传来。霎时间,呼啸而来的警车停在苏家大院外面。两个着警服的男人,先后进院,径直来到魏枟面前。
“魏枟,我们怀疑你和日前发生的多起命案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