烫手,可抱都抱了,也不好就这么松开,只得抿了抿唇,讪笑道,“二爷您是要带我出门的吗?”
乔英淡淡地“嗯”了一声。
柳绿呵呵一笑:“太棒了,我不去。”
乔英再次怔住……
这一日,乔英陪柳绿回门。
柳绿做了侯府的主子奶奶,其爹娘自然不可能再为奴为婢了,水玲珑为他们脱了奴籍,柳绿又用攒下的银子置办了一处干净舒适的院子,还买了一间盈利的布庄。
早早地知道柳绿要回门,二老大半夜就起来了,把已经拾掇好的院子又吹毛求疵地弄了一遍,如今有钱了,院子里使唤的仆妇丫鬟也多了。
柳绿娘扬了扬帕子,说道:“把这花给我撤了,真俗!”
仆妇顿了顿:“夫人,是老爷让摆的。”
夫人?呵呵,这称呼她爱听。柳绿娘笑眯眯地扶了扶发髻上的银簪:“你再叫几遍。”
仆妇的嘴角抽了抽,低下头唤道:“夫人,夫人,夫人。”
“呵呵呵呵呵……”柳绿娘笑得看不见眼珠了,待到笑够了,才又想起正经事儿没办完,忙道,“我说撤掉就撤掉。”
一个酒鬼加赌棍,有艺术品位没有?
仆妇连忙应下,院子里使唤的人都是世子妃派来的,规矩不错,反正世子妃吩咐了他们好生伺候,他们好生伺候便是。
柳绿娘扬袖,看了看自己一身穿着,扬眉吐气地笑了,她就知道,这么貌若天仙的女儿必定是要带给他们大福气的。什么狗屁水敏玉,还妄图叫她女儿做通房?我呸!
柳绿娘这会子也不记得了,当初明明是柳绿自个儿巴巴儿往上凑的。
马车上,一家三口,柳绿与琏哥儿下着水玲珑命人特质给弘哥儿、湲姐儿的跳棋,琏哥儿从没玩过这么新鲜的东西,新鲜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柳绿瞧着琏哥儿爱不释手的样子,暗付世子妃果然是奇人,随手做的东西便能让琏哥儿兴奋成这样,若是把弘哥儿和湲姐儿的玩具箱搬来,琏哥儿只怕玩得连自己老子都不打理了。
“这是……什么东西?”乔英被那俩活宝冷落了小半个时辰,不悦地开了口。
可惜,没刷出多少存在感。
柳绿就道:“跳棋。喂喂喂,你走错了!不能这么跳的!”
琏哥儿皱了皱英俊的小眉头,这么较真儿,到底谁是孩子?
又下了一盘,柳绿不下了。
要见爹娘,还是带这么一尊佛回去见爹娘,待会儿他会不会像轻贱她那样轻视她爹娘?而且这个小的为什么也要跟来?她家很穷、很简陋的……
从侯府到柳家,仿佛从城里进了乡下,那青灰色屋檐、坑洼水面,都叫琏哥儿瞪大眸子,不知如何上前。
“这……这……”他可不可以不下马车?
柳绿微微尴尬,想说琏哥儿索性在车里等罢,乔英反正也不会在家里吃饭,双方简单打个照面便要走的。可尚未开口,乔英先发话了,语气,还有着一丝威严:“你自己要来的,过门而不入,失礼!”
琏哥儿被父亲教训了一句,小脸有些臭,皱了皱小眉头,哼道:“那你抱我。”
乔英想也没想便道:“自己走。”
琏哥儿的脸都涨红了,看向柳绿:“女人,你抱我!”
女人?柳绿的嘴角抽了抽,要不是在自家门前,她得上去教训教训这不敬嫡母的小屁孩儿。柳绿上去,探出手,抱过了琏哥儿。
左手伤势未愈,这一抱,愣是疼得她吸了口凉气。
乔英黑眸一闪,轻轻一抓,把琏哥儿抱进了自己怀里。
二人进屋,柳绿爹和柳绿娘早已穿得像个员外和员外夫人坐在主位上,见到丰神俊朗的女婿,高兴得眉开眼笑,又见他怀中抱着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儿,不用猜便知是先夫人的,不免笑意更甚。
“姑爷快请坐!”柳绿爹笑着道,带了一丝忐忑与讨好。与这样的人家结亲,是他一辈子没想过的好事儿,知道女儿漂亮,可女儿再漂亮也有一双不成器的爹娘,给人做妾是最好的出路了,嫡妻?嘿嘿,真像做梦。
柳绿娘忙从果盘里抓了一把糖果递到琏哥儿手里:“你叫什么名字?”她是岳母,问一下外孙的姓名不算逾越吧。
琏哥儿一看那不知什么地方做出来的劣质糖,嫌弃地皱起了眉头。
这糖,对平民百姓来说挺贵了,柳绿娘就是想着姑爷要来,便买了撑撑场面的,连自己儿子要吃,她都没舍得多给。但瞧这小孩的表情,莫非还是嫌弃?
“外祖母问你话。”乔英含了一丝严厉的话响在乔琏耳旁。
乔琏的心里打了个突,忍住嫌弃,探出白嫩小手,接过了柳绿娘递来的糖果,心不甘情不愿地说道:“我叫乔琏。”
“喊人。”乔英又道。
喊什么?外祖母、外祖父?他才不要!接受一个傻不拉几的女人做嫡母已经够了,凭什么他还得喊一对下人外祖?
不干!
柳绿、柳绿娘、柳绿爹,都觉着有点儿尴尬。
还是一个眉清目秀、约莫九岁的男孩儿笑哈哈地跑过来,叫了声“姐姐、姐夫”,递给乔琏一把弹弓:“敢不敢跟我去打小鸟儿?”
敢不敢?哼,乔琏斜睨了名义上的二壮一眼:“你才不敢。”
“哈哈!来,小舅舅带你去玩。”二壮说着,拉过了乔琏的手。
乔琏边走,边嫌弃地嘀咕:“你才不是我舅舅……”
丫鬟婆子一共六人,齐齐跟上,生怕这乡野之地,摔倒或磕到他们小主子。
屋里只剩四人,乔英与柳绿规规矩矩地行了大礼,柳绿爹、柳绿娘派了红包,二人谢过。
到底身份悬殊,柳绿爹娘又是紧张又是尴尬,想找些话题聊聊,又不知聊什么。他们一不懂政治,二不懂医术,三不懂诗词歌赋。
“洛阳街新开了一家明月轩,姑爷去过没?”柳绿爹琢磨了半天,问。
乔英语气和缓道:“没去过,棋社吗?”
柳绿爹嘿嘿一笑:“不是,是赌坊。”
……
柳绿娘穿上罩衣,亲自下厨。
柳绿跟来。
柳绿娘推了推她:“不用,你现在是主子奶奶了,哪儿做这些粗活儿,没得降了自个儿身份。”
“我哪儿有这么娇贵?”不以为然地说完,柳绿捋起了袖子,擦了药,手腕依旧有淡淡的疼痛,看却看不出什么了。
柳绿娘一边切菜一边问:“枝繁怎么样了呀?快生了没?”
“没吧,才五六个月的样子。”柳绿摘着蘑菇,回答。
柳绿娘就道:“那孩子好是好,可惜眼光太差了些,怎么嫁了个长随?”
“娘,安平不差。有多少人想跟着世子爷办事都没机会,世子爷这是在磨练他,时机一到,有枝繁跟着他享福的时候。”
柳绿娘耸了耸肩:“再好能好过乔英?”
“娘,你干嘛老是要把我跟枝繁放一块儿比较?”柳绿不大高兴了。
柳绿娘笑了笑:“好好好,不比不比。不过……他俩好像吵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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