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一梁余光看到陈亨与候四的动作,对苏菡道:“跟我过去吧,大哥想见你。”
他说得有些正式,令苏菡有点儿紧张。看到他向那边走去,赶紧跟上他的脚步,小声问:“是有什么事吗?”
陈亨不会跟她道歉,不会跟她道谢,也不让她管伤口,找她能有什么事?
“去了就知道了。”
韩一梁没有明说,语气却透着一点轻松和愉悦。苏菡想了想,黑巾军似乎赏罚挺分明的,不管怎么说她也是救了陈亨,有可能是陈亨要奖赏她什么,便没有再问,乖乖跟着过去了。
走到陈亨近前,苏菡就被陈亨鹰一样犀利的眸光笼罩了。硬着头皮称呼了一声大将军,心里就有点打退堂鼓了。
奖赏她不要,换他十年不这么看她行不行?
当然这话她也就敢在心里想想。硬挨了半晌,终于听陈亨长叹了一口气,向她伸手道:“给你吧。”
苏菡见他真要给自己东西,下意识看了看韩一梁,见他点头,赶紧深深向陈亨鞠了一躬,受宠若惊地接过:“谢谢大将军恩裳。”
陈亨给她的东西用红纸包着,圆圆的不知道是什么,颇有点分量。
“什么恩裳,这是改口钱。拿了我的钱,以后就得跟着老九称呼我了。”昨天韩一梁走了之后,他就弄来红纸包了这个改口钱。刁大山偷袭他的时候,他拿着挡了一下,往外冲的时候就顺手塞进了怀里。
他的眼神和语气都凶巴巴的。苏菡忍不住腹诽,这么凶干什么,又不是她拐了韩一梁,明明是韩一梁拐了她。
看到他脸色虽然不好,眼底却也隐隐约约地有一分期待,苏菡想了想,看了看韩一梁,鼓起勇气小声叫了他一声“大哥”。
“你属蚊子的吗,大点声!”陈亨看起来很不满意,脸拉得老长,简直能跟喜马拉雅山有一拼。
苏菡只好提高了些音量:“大哥……”
“再大点声!”
“大哥。”
“再大点声!”
“大哥。”
“再大点!”
“大哥!”苏菡在他面前根本不敢开口,但看到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不得已大声喊出来,一颗心跳得“扑通扑通”,却见陈亨忽然放弃了严肃的表情,哈哈大笑了出来。
苏菡顿时感觉自己被调戏了,悄悄看看韩一梁,见他也勾着唇角在笑,只能低头忍了。
半晌之后,陈亨终于笑够了,一脸认命地看着她道:“往后都是自家人了,用不着那么怕我。你好好跟着老九,伺候好他,少拖点他的后腿就行。”
他的语气倒还好,可是他的表情,深藏着看着韩一梁跳了火坑却救不了的心痛和无奈,看得苏菡格外内伤。
这样毫不掩饰地表现出对她的不看好真的好吗!她今天明明没有拖韩一梁的后腿,还救了他啊!
心里虽然不开心也不服气,苏菡却不打算表现出来。她受教地向陈亨鞠了一躬,恭恭敬敬地道了声“是”,暗暗在心里下了决心,以后一定要努力表现得更好,不让陈亨再看扁她。
陈亨对恭顺她的态度很是满意,点了点头,问她:“你治伤的本事是跟谁学的?”
“偶然与一位云游的游医学的。”
陈亨点了点头,信了,“你说我这伤口现在不能包,那什么时候能包?”
“最好是……到伤口长合再包上。”苏菡这话说得并不很有底气。她接受的外伤处理培训中,并不含有外伤恢复期的相关内容。不能包扎,是她依据自身所掌握的知识做出的判断。
陈亨的伤口很深,而且已经溃脓,说明已经发生了感染,包扎不利于恢复且容易形成厌氧环境,那样就会给致命病菌增加快速繁殖、威胁人体的机会。
在没有条件进行彻底清创的前提下,止血后等待伤口自愈再进行包扎,应该是比较稳妥的选择。
她考虑了很多种与陈亨解释的说法,不过陈亨没有问她这么做的缘由,皱了皱眉头就同意了。
他关注的是另外一件事:“还要擦掉我伤口上的脓血吗?”
果然该来的躲不了,苏菡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要擦的。”
“这东西留着能帮伤口长合,为什么要擦掉?”
“这……”
苏菡之前给陈亨止住血之后,问过侯四。本以为这种误解的背后有什么玄妙的说法,结果实际情况比她想的要简单粗暴。
侯四说,这种说法是古已有之,而且事实也表明脓血糊得越多,血就越难流出来,糊住之后过段时间伤口就长合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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