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宜翰快步向坡地边缘走去,远远看到侦查士兵所举的黑色方形小旗,立即放下心来,对后跟来的苏菡道:“不是朝廷的兵马,是来入伙的友军,不要担心。”
这几日里,沉宜翰受命于陈亨,向外撒出了好几批探子,得到了不少有价值的情报。
首要一条,就是驻守于留仙县附近的朝廷军,近来正式走马上任了一位新将领。
此将领姓郭名庶,与以往守将有个最大的不同,便是他围剿义军,务求斩尽杀绝,斩草除根。而不是像以前的守将一样,挑有名的义军镇压一下,抓到一批人能邀功交差就行。
最近几日里,他一口气连灭了留仙县周边两伙名气最大,兵力最强的义军,声名大振。挥军所向之处,不留一个活口。把留仙县周围的义军都搅得人心惶惶,纷纷准备抱团结伙,共谋生路。
原本黑巾军元气大伤,想要尽速吸纳援军入伙是难上加难的事,经过他这一番折腾,却变得容易了许多。可算是不幸中的幸事。
陈亨近两日已向各处有交情的义军都派出了传信亲兵,诚邀对方加盟黑巾军,并告知侦查骑兵,一旦遇到来入伙的友军,便以黑色方形小旗传信。故沉宜翰一看士兵手中所擎小旗,便知是怎么一回事。
苏菡不知道这其中的内情,但看他说得胸有成竹,虽然不知缘故,多少也不像之前那么担心了。
沉宜翰话音刚落,陈亨便带着侯四等头目一同从主营中匆匆走出,步下了长梯。苏菡随即跟随沉宜翰迎了过去。
侦查骑兵也很快就驰马赶到了坡下,利落地翻身下马,三步并做两步,飞速冲上了长梯,面有喜色,单膝点地于陈亨面前,抱拳大声禀报道:“禀大将军,金水寨白将军率领近千人马来投奔我们了!”
金水寨乃是盘踞在留仙县附近河道的一伙水军,寨主姓白,名白罗,早年做过和尚,江湖上名号“白罗汉”。是陈亨以前开黑店时拜了把子的铁杆兄弟,也是他这次派人去邀请的义军首领之一,在场的头目都知情。
如今黑巾军上下总共不过千余人,这白罗一来就带了一千人,相当于兵力立即翻了一倍。便是对方为水军,用在陆地上折半来算,也能顶个五百人,因而众头目听闻,不禁都面露喜色。
陈亨盯住士兵,确认道:“你确定没有看错?”
士兵再抱拳道:“属下确定号旗是白将军的没错,人马也确有近千人之数!”
“好!你下去吧。”陈亨高兴地摩挲了一下拳头,立即吩咐众人道:“便按之前商量的开始准备。”
他说着,便带领众人纷纷向下走去,苏菡根本不知道他们事先商量过什么,想了想,没有跟去,欲反身回石屋待着,就看到陈亨停下了脚步,回头瞪向她,大声道:“你也过来!”
她心里一颤,赶紧也跟了上去,一直跟着他们走到马厩。看到他们纷纷唤出坐骑翻身而上,牵出自己的马,也赶紧挺身而上。
坐好之后,就见许许多多双眼睛一同盯着她。尤其是陈亨,一双鹰眼直直地戳着她,尽管不是第一回面对了,还是不免让她有点忐忑。
她这次上马,应该还可以吧?
“进步挺大。”陈亨淡淡给了句评价,便对众人道:“分头行动!”
苏菡心里松了口气,暗道得他一句肯定可真是不容易。就看到侯四与两个兵长随他向营门驰去,其余头目则纷纷向士兵营房驰去,而沉宜翰则与她一样,待在原地没有动。
她是因为不知道该做什么而留在原地,沉宜翰和她不同,似乎是根本就没有打算离开过。
“军师,你不走吗?”
沉宜翰对她笑了笑:“我没有被安排任务,一会儿金水寨的人进来,过去相迎就好。”
“哦。”苏菡点点头,心里琢磨着陈亨叫自己过来,可能是要让自己代韩一梁过去迎对方。他们这些拜过把子的人,似乎都比较在意这种礼数。
在马厩前等了片刻,山谷间回荡的奔腾之声也变得越来越大。又过稍时,奔腾之声仿佛加了扩音器般,突然又放大了数倍,隐隐还有尘土从营门的方向袭来,有点呛人。
苏菡意识到对方的人马可能很快就要到营门之外了,不由屏住了呼吸,将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营门的方向上。
五里寨大营的位置得天独厚,三面环山,只有一处坳口通向外界。营门就建在坳口的最窄处。门楼健全,一侧傍山,一侧接连石墙。
门洞长约八米,高约六米,由整片整片的木板包铁组成两扇对开的大门,极为牢固。
石墙高约十余米,整体厚度约八米,上窄下宽,顶部砌有瞭望用的垛口,和方便射击的方形射孔。自门楼一侧一直修满整个坳口,将五里寨大营彻底围成一个易守的封闭环境。
此刻陈亨侯四等人已经在营门旁侧下马,沿着建于营门旁侧的石梯登上了石墙顶端,站在垛口处向外瞭望。
少倾,轰隆的奔腾声在达到震荡人心的顶峰之后,慢慢减缓了下来。苏菡正觉心头轻松了一些,忽然就听到一连串震荡山谷的声音从营门外直轰而来,震得人心里发颤。连一直神情自若的沉宜翰,也微微变了脸色向营门之外的方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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